薛薛也大概猜出了厉珉的想法。 他们都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严防死守着，不轻易敞开，亦不允许窥探。 薛薛叹了口气。 心跳在那瞬间似乎停止了。 直到薛薛说出这三个字。 “我就说这一次，厉珉。” “同样的，我对我喜欢的人好，与他是什么身分、背景无关。” 思考要不要把最重要的那把，可以打开秘密的钥匙，交到自己手上。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叫厉雍。” 厉珉提到厉雍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 “和他比起来，我什么也不是。”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去投奔厉至安的穷酸亲戚而已。” “厉珉……” 薛薛花了点时间才会意过来，厉珉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厉至安和张恩霖夫妻。 毕竟在薛京书的记忆中，虽然没有实际接触过，但他们对厉珉应该不会多好才是，尤其是在知道，厉珉后来遭遇网暴也有对方的手笔后。 “他们，的确把我当儿子养。” 厉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却掺杂着相当复杂的情感，连薛薛都很难清楚地分辨出来。 “我是奶奶一个人养大的，在七岁以前。” 据仅存的一点印象，奶奶和厉珉说，他的父母并不是不要他了，只是外出到大城市打工，回家的路程遇上台风天，狂风作响，大雨倾盆，大量滚落的土石与泥流不光摧毁了村庄的联外道路，也埋葬了厉珉的父母。 无父无母的厉珉在村里经常受到欺负，也让他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孤僻。 虽然在小孩子的眼中，死亡是很遥远且模糊的概念，但厉珉能感觉到，自己离失去奶奶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傻孩子，你得读书，读书才能有出路啊。” “外面的世界很大的，你一定得去看看……咳、咳咳！” “奶奶……” “奶奶！” 厉珉不知道厉至安是谁，但他一出现，厉珉就懂了奶奶的话。 那台不知道品牌但好大好大的黑色车子一停下，厉珉家门前因为刚下过雨而显得泥泞不堪的小路立刻挤满了村民。 “让让，麻烦大家让一让！” “厉先生……” 他的眉头紧锁，坚毅的眉目不怒自威，看着便唬人。 厉治安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片刻后才开口问：“谁是厉珉？” 没人出来。 “谁是厉珉？”他又问了一次，声音明显带上不耐烦。“出来。” 孩童稚嫩清脆却带着一丝畏怯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