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变得格外凝重。 沉默蔓延,肆无忌惮。 虽然话题是由自己起头的,但她在等魏迟年先给出解释。 薛薛想,不论是对她还是对薛夏。 不锈钢製的汤匙碰到瓷碗内面,发出金属碰撞独有的清脆声响。 魏迟年没有看她,只是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 “他们拿走我母亲的骨灰,隻留给我一夜的时间。” 和薛薛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样的话,薛夏或许还是会痛苦,但这样的痛苦是可以淡化的。 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初夜,没有感受到少年滑过眼角的一滴泪,如果没有收到那张匆匆留下“等我”两个字的纸条…… 这才是对他们两个来说最好的决定。 那天薛夏因为担心魏迟年,所以趁大半夜偷偷溜了出来,那天的魏迟年沉浸在丧母之痛中又受到尉迟家的威胁,正是心神不宁的时候,这时的薛夏一出现,就犹如黑暗中突然透进来的一缕亮光。 年少衝动,血气方刚,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以便度过日后的漫漫长夜。 他还是耽误了薛夏。 “对不起。” 薛薛怔怔地望着魏迟年。 无法直视这一幕的魏迟年痛苦地闭上眼,同时将头垂的更低了。 “我……我原本还以为……对不起,薛夏。”魏迟年的声线宛如棱线起伏,又似火山下蠢蠢欲动,随时等着衝破桎梏的滚烫泥流。“那时候的我太天真了,我比自己原本以为的更没用也更懦弱,我……” 薛薛开口打断他的自怨自艾。 这对魏迟年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其实也是魏迟年的心结所在。 肩负着不一样的压力,却同样被困在了原地。 “你的确对不起薛夏。” 他蓦地抬头,在看到泪流满面的薛薛后,浑身颤了下。 虽然脸上满是泪痕,但薛薛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平静,一如她的眼睛,宛如波澜不起却广褒无垠的大海。 再一次地,魏迟年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割裂感。 “我隻问你一句话,魏迟年。”薛薛的声音轻轻的,却又带着难言的力量,让魏迟年逃避不了,只能在她的注视中静候审判。“如果我没有来到京南而是继续留在望海镇等你,但你依然可以摆脱尉迟家的控制得到自由并拥有选择的权利,你会回去吗?” “我要的是真正的答案。”薛薛这么对他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于是他将嘴巴闭上,眼睛阖上,不再看薛薛的脸,也不再想现在,而是将自己完全投入一个新的假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