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发生的事,从此改变了薛夏的一生。 过去,总能听到修车师傅喊对方“阿年”,后来薛夏才知道,原来少年的全名叫“魏迟年”。 后来有一回替姥姥到药房跑腿,她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讨论。 “唉,门不当户不对,当年魏家落败,对方执意要娶,我以为那是真心实意,谁想到这才没几年,就自个儿带着孩子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心疼?妳算了吧,上回妳老公说要帮人家修漏水的厕所,结果是被谁劝住了?” 后来两人话题一转,聊到家长里短去了。 其实,魏迟年的母亲在望海镇就和薛夏的母亲在小渔村般,是时常被拿来说嘴的对象。 至于个中曲折,她不是当事人也与当事人毫无关系,自然分辨不出哪里是真哪里是假,索性就当听个故事,过耳即忘。 说来也巧,把少年带回去那天,家里正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 也是到那时薛夏才知道,原来姥爷还有个亲弟弟,只是早年从军后便和家里断了联系,下落不明,姥爷也曾盼过与亲人团圆的一天,然而等着等着,却想恐怕到自己入土那日都等不到了。 未料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本来她也应该跟着去的,可刚好学校那两天补课。 在她心里隐隐燃起了一丝希望。 到那一天…… 由于魏迟年意识不清,不明前因后果的薛夏也不敢随便找人过来帮忙,只能用自己学得不错的保健课知识替他进行完简单的伤口处理和包扎后又接着跑一趟药房,问清楚该如何避免伤口发炎,还买了不少工具回家。 半夜,对方突然发起高烧。 他的脸色惨白,身躯如同豹子一般弓起,随着魏迟年无意识地出力,白色的绷带上隐隐可见血丝渗出来的痕迹,薛夏一见,登时急得要哭出来了。 幸好折腾了几小时,到后半夜,魏迟年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 她会醒来,是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 接着,她听见一声闷哼,恰如暮鼓晨钟,将她从混沌之中拉回现实。 如果心动能被清楚定义,那薛夏想,肯定是在这一剎那。 让她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读到的诗经篇章,上面有这样一句话:“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怦然心动,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