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疤痕就横亘在穆戎的胸膛上,皮肉外翻的痕迹与逐渐结痂的伤口同样地怵目惊心。但更让薛薛感到痛苦的是在心臟上方不远处那颗硬币大小的圆形孔洞,只要再往下一公分,贯穿的就是男人的心臟。 薛薛不是没有想过解开男人睡衣后会见到的画面,也已经为此做足心理准备。 然而当自己用双眼去见证后才发现,原来在脑海中构筑出来的哪怕再逼真,也终究是虚假的。 既没有凹凸不平的触感,也没有斑驳惨淡的色彩,更没有伴随男人压抑的呼吸而起伏,如同蚯蚓一般弯弯曲曲的动态。 直到穆戎的拇指抹上眼皮,烫得薛薛打了个哆嗦,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掉泪了。 然而就像从没有关紧的水龙头里冒出来的小水滴一样,泪花也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一点一点溢流出来。 这似乎是从七岁那年以来头一次,他对别人的情绪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不必要的心软,只会成为自己的软肋,让那些别由所图的歹人予取予求,为所欲为。 直到遇见薛薛后他才恍然大悟,人不是不能软弱,也不是不能示弱,而是只有在面对一个愿意包容你缺点,倾听你声音的人时,那些讨好和索求才有意义。 从此,别人眼里的破绽将会成为支撑你不断茁壮的那根季胁。 “都过去了。” 像广褒无垠的草原,有徐徐微风在吹,吹走所有悲伤、不幸和离别。 他说。 过去经历的,都将成为未来的养分。 这是薛薛坚持的信念,也是让她在这段漫长的,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尽头的旅程中,可以始终保持本心不动摇的关键。 幸好在这里遇到了穆戎。 “嗯。”她睁开眼睛,扬起笑容。“肯定都只会有好事的。” 我会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面对将至的明天。 “嗯?” 薛薛气呼呼地对着穆戎,虽然因为眼眶还通红着,湿漉漉的杏目哪怕努力瞪大看起来也毫无杀伤力,穆戎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撑起上半身,不解地问。 “你还装蒜!”她整个人跪坐起来,双手叉腰,怒气衝衝地质问。“我问你,伊梨是怎么回事?” 穆戎细微的表情透出实实在在的茫然。 然而正是因为足够了解,她才更不能理解穆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穆戎好像直到这时才会意过来。 “……” “你说……伊梨是和穆子仰一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