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听到了啊。”眼皮一掀，薛薛坦荡荡道：“没错，我的确找人调查了杨柳儿。” “唔。”薛薛没有正面回答罗驰的问题：“你用什么身分来问我这个问题？” “什么？” 大概是没料到薛薛会这么问，罗驰一时也答不上来。 因为薛薛的眼神，带着嘲讽的冷意，和从来没见过的疏离。 他定了定神，甩掉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法，张嘴正要开口，薛薛却快了他一步。 “罗驰，在你心里，我大概比杨柳儿还不如吧。” 剪剪秋瞳染上层又薄又透的水雾，方才对罗驰的嘲讽成了自嘲，眼波流转间带出的不再是一直以来彷佛根深于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无助又迷茫的脆弱。 偏偏毫无违和感。 “不是的。” 比起深思熟虑过后的回答，更像是受到本能驱使的一种反应。 “不是这样的。”他说：“妳和杨柳儿……妳和她……是不一样的。” 闻言，罗驰眼中划过一丝迷惘。 因为不知道答案，或者说……不愿接受真正的答案。 失忆的罗驰，不需要再戴着面具将自己的本心给遮掩，可以光明正大的表现出他一直以来刻意压抑着的一面。 所以他才会如此排斥自己的过去，因为哪怕失忆了，罗驰也能感觉到曾经的自己就像被束缚在笼中的困兽，渴望的不是占地为王，而是逃离。 不再是作为爱人的薛曼青只是与过去连接的枢纽，是罗驰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所以薛曼青直到死亡，也没有等来她的爱人。 可是现在因为薛薛的到来，就如蝴蝶效应一样，本来既定的世界线已经在无形间发生了变化。 哪怕他的记忆依旧缺失，对过去的厌恶也没有消失，可眼前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低沉且磁性，看似平稳的音调下，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感。 与方才相比已经平静下来的目光，不知怎的，反而让罗驰更加紧张。 客厅的灯光是橙黄色调的，温暖的照明却趋散不了慢慢缠上指尖，一点一点渗透进身体每一处的凉意。 然后，几乎在同一瞬间，他看到薛薛唇角扬起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哪怕看不真切，也给人带来希望。 终究，薛薛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找人盯梢杨柳儿，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杨柳儿会和虎帮扯上关系。 罗驰明白这个道理，也清楚薛薛不是故意挑事的人。 “你今天有点恍神啊，罗驰。” “对不起，我……” “没事，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顿了顿，主管轻松道：“横竖你这个月的绩效已经提早达标，就放你小半天假吧。” “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罗驰再拒绝隻显得不识抬举。 “我知道了。”他朝主管一鞠躬。“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