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仔细的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温声轻喃:“不求她见之便喜,但求不厌。”
明明只是分开几刻钟,他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在见到江绾绾了。
慕容辞早早乘坐马车先到达湖边,站在桥上等江绾绾。
那袭淡雅的蓝色云纹锦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衬托出他修长而笔直的身躯。
玉冠精心地束起乌黑的发丝,使其整齐而有序,眉如墨画,目若朗星,芝兰玉树,神清骨秀。
从这座石桥上经过的女子,无不被他那绝世的容颜和不凡的气质所吸引,纷纷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那孤傲的身影。
就在慕容辞耐心等待之时,却见去花间楼请人的小厮急匆匆的跑来。
来到慕容辞面前时,甚至顾不上喘息就道:“大人,花间楼的人传来消息,说是那位‘媚狐姑娘今日身体不适,恐怕只能改日再与大人相约了。”
慕容辞听闻此言动作微顿,本来期待的盈眸黯然,睫毛低垂隐去其中不易察觉的低落。
但他并未迁怒于小厮,而是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
双清澈的眸子缓缓看向湖面上缓缓驶动的船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片刻之后,慕容辞神色落寞地挥了挥衣袖,转身缓缓向桥下走去。
“媚狐”姑娘难道是在拒绝他,但又恐他身份这才如此委婉不成。
想到一切都是自作多情,慕容辞不由得苦笑。
只觉心中绞痛,犹如被万千利针狠狠刺扎一般。
痛楚如潮水般袭来,仿佛要将慕容辞的心搅得粉碎。
慕容辞紧紧地捂着胸口,心不在焉的带着人在桥上行走。
就在与那身着蓝衣的女子擦肩而过的刹那,那宽大蓝色衣袖似乎不经意间刮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听到那“叮”的一声清脆声响。
慕容辞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停下脚步,他垂眸目光投向掉在地上那支明显为是女子所戴的海棠簪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
无需慕容辞动手捡起,小厮已经捡起来。
在他微微的示意下,急匆匆地朝着那位簪子的主人追去。
慕容辞则是停在原地望着湖中缓缓驶过的船只愣神。
就在他忍不住揣测江绾绾是如何看待他的,又或者现在做什么。
就在慕容辞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江绾绾毅然决然地离开这乾唐城的画面之时,他的耳畔忽然传来如潺潺流水般满含柔情的女声。
“多谢这位公子让人将簪子送回,小女感激不尽,特来相谢。”
蓝衣小姐微微欠身,神色真挚的道谢,姿态优雅而动人,仿若画卷。
可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未听见般还在那里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位小姐站在自己身侧。
直到一旁的小厮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蓝衣小姐脸上渐渐浮现出的尴尬之色,连忙轻轻地在慕容辞身后碰了碰他。
经过小厮的提醒,慕容辞这才如梦初醒,微微侧过身来,缓缓回过神。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似是不解蓝衣小姐为何来。
慕容辞面上神色平静的对着那蓝衣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温声道:“举手之劳,更何况是在下不慎将小姐的簪子碰掉,理应送回。”
说罢,他甚至都未曾仔细去看那蓝衣小姐的具体样貌,
只是低垂着眼眸,淡淡地拱了拱手,那举止间尽显出一种淡然自若的气质。
“可能在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可这簪子与我却不同。贸然前来感谢还望公子勿怪。”
黑萝一袭淡蓝色的衣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眼中闪烁,盈盈秋水的盯着慕容辞的俊脸。
她以人的身份第一次与慕容辞相遇。
慕容辞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寻常路人,道谢之后便,不曾想竟还在。
他无奈地抬起头看向黑萝,却在视线触及到她的面容时心中一惊。
这位小姐怎么与“媚狐”姑娘长得如此相像,若非慕容辞可以确定她不是“媚狐”怕是会认错人。
难道她是“媚狐”姑娘的亲人?慕容辞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毕竟在这茫茫人海中,陌生人间长得如此相像的情况属实不易。
但很快慕容辞就在心中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位蓝衣小姐无论穿着与打扮都是名闺阁小姐。
与一眼便吸走他全部心神的江绾绾不同。
虽然长得相似的脸可无论是气质还是魅力都相差太多,对慕容辞也没有丝毫那种心动命中注定的吸引了。
应该并不认识“媚狐”小姐,只是恰巧长的相像罢了。
慕容辞顿时兴趣全无,语气虽然依旧温润,但眉眼疏离的微微后退一步,因为他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太近了。
黑萝自然也察觉到了慕容辞的动作,眼神微阴,她本以为慕容辞见到这张和那骚狐狸相像的容貌时不倾心也该有好感才是。
却不想还是这般面上温润尔雅,态度却明显疏离。
还不如她还是猫的时候呢。
黑萝轻轻地咬着下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小女子苏曼萝,是近日搬来乾唐城的,还不知公子名讳,也还让家父感谢。”
黑萝声音羞涩的开口,眼眸期待的望着慕容辞,似乎希望他能够回应。
慕容辞只是微微颔首,“萍水相逢倒也不必交换姓名,若姑娘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走了。”
他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其他人,只想再去花间楼瞧瞧。
万一“媚狐”姑娘是真的不适而非拒绝他呢。
见慕容辞没有丝毫在楼下来与她说话的欲望,黑萝黑萝那颗原本雀跃的心,如同被重锤般,瞬间便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