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纪尘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毫不避讳。 老皇帝那么宠她,她给老皇帝丢人了。 果然,温纪尘要开始挖苦她了。 曾经针对他的大臣,最后无不被他偷偷暗算下马。 时瑶偏过头不去看他,“没哭,只是风太大了,吹得眼疼。” 琴音再次响起,时瑶抬头便看到面前光风霁月的公子半垂着头,身姿挺拔端正,神情专注地抚弄琴弦。 就连吹过凉亭的冷风都被琴音洗涤了一般,悄悄柔和下来,不那么瑟骨寒冷。 平日里时瑶不敢随意对上温纪尘的眼睛,他眼里的东西太细密,一不留神,就感觉一切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整个人被人光了一样。 温纪尘生的俊美舒朗,束起的黑发在阳光里染上了柔和温润的色泽。 只因为她曾说过这样的他更有人夫的样子。 佛珠缠在他的手腕上,光洁温润,手腕与佛珠相得益彰,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他曾和她说起时,他命里带煞,名字和小字都是家里人为了镇压他的嗜血好杀的命格起的。 没人想到最后却成了呼风唤雨的权臣。 唯一一次诚信叩拜,还是两人成亲拜天地的时候。 “陛下在想什么?” 她心不在焉道:“没什么。” “陛下可知近几日为何会在朝中受挫?” “那陛下想做一个好皇帝吗?”温纪尘又问。 不能说当一个精明的统治者,但也要保证晏国百姓能安居乐业,不然她也不会昨天晚上批奏折批到夜里。 时瑶皱眉:“可是李阁老和柳尚书他们说的没有错,我提出的政论确实有些不足,有待修正。” 时瑶抿唇不语,温纪尘这是在教她立身处事的帝王之道? 可现在是古代,正如春荷说的尊卑有别及,她不立威,总会有人想爬到她头上来。 “多谢丞相提醒,朕初登帝位,还有很多事情不甚了解。” 温纪尘看着少女明亮的眼眸,黑睫几不可闻地颤了颤,袖袍下的手指不禁又摩挲起了腕上的佛珠,“有一个方法。” “寻一个靠山,做你的左膀右臂。” 抬眸看向温纪尘,他仍旧是一副娴雅模样。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温纪尘不会无缘无故帮她,给她做靠山。 时瑶眼波流转,勾唇笑笑,她可是知道温纪尘最喜欢什么样子。 声音却带着少女的不谙世事,“那丞相成为朕的靠山,好不好?” 时瑶好久没有被他这么看着了,有些紧张,她低头倒了杯茶,亲手递给温纪尘。 温纪尘看着女帝亲自为他倒的茶,他敛眸,目光若有若无从她葱白如玉的指尖划过,落至杯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