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残忍的狼已经开始沉溺于猎物虚弱的幻像,也始终不忘食肉动物的警惕,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女孩软嫩的脸颊,垂下眼:“不是说喜欢的是他不是我吗?” 十多年的陪伴带来的除了羁绊还有毫无保留的亲密,要是让林荷衣在这种毫无保留的亲密中说自己从未动过心,显然是不现实的。 她眼睛又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梁怀瑾发现自己的手心被泪水浸得潮湿一片。 为什么? 她早就知道再怎样亲密的情感在失去之后都会变成扎入心口的刀子,但她从未想过那刀子会不留情面地将她剥皮拆骨,腥红的血肉碎了一地。 她恍惚间想到了温澜生还是她朋友时温和的笑脸:“朋友之间是要相互体谅的。” 其实她应该看开点不是吗?起码这两个人带给她的不只有伤害,还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去原谅一些人带给你的伤痛,不然再一次遭受,都只能说明你自己活该。 “只有你,只有你不会嫌弃我了……” 梁怀瑾将林荷衣带走了。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僵硬地仿佛一具雕塑。 他粗喘着,将留着血的手继续地往墙上撞,此时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暂时的保持理智。 血丝褪去,他捂着肚子再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伸手去擦,擦得满脸是血。 蠢货蠢货蠢货蠢货蠢货。 为了将两个人绑在一条船上,他早就已经斩断了他梁怀瑾地所有退路,同时也斩断了他自己的退路。 和已经厌恶的人虚与委蛇的光影漫长到令人生厌,林荷衣从来都不擅长撒谎,但此时却无师自通了关于爱的谎言,之前的那夜太过于灰暗了,她不想再回去。 “饿了吗?”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要回去上学。” —— 在派出所执勤的警官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叁四十来岁,女的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魏舒。 “你的嫌疑是已经洗清了,但是我们还有些问题需要问你,你可以在这里稍微坐上一会儿。” 她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下面是白色的长裙,衣服的版型很不好,一般人很容易穿出一种土气,但是她却没有,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出了几分复古的优雅来。 “合租室友。” “犯法吗?” “只是普通的合租室友他为什么要送你那么贵的衣服?”男警官的眼神像锐利的鹰隼一样扫了过来。 “可能看不惯我的衣品吧。”随即她眼睑一哂:“再加上我又没收,你们凭什么说那衣服一定是送我的?” “我…我要报案……” 此时魏舒转了过来,视线凝在她的脸上,但很快就移开了。 取证的过程磕磕绊绊,她其实不是很想去回想那天晚上的事,被反复逼问的时候她只觉得想作呕。 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男警官被叫了出去。 “要不要休息一下,待会再说。”女警官见她这样,给她拿了一包纸巾,提议道。 在离开那个房间之后她见到了魏舒。 见到她之后便直起身子,挑眉道:“我要是你我就跑了。” “应该十五分钟……”她看了看表:“十分钟之内强奸你的人就会出现在这里把你带走。” 魏舒笑了,嘴唇略微勾起:“想问我为什么知道?” —— 她没有继续报案,而是打车往郊区方向跑。 信息也是一条又一条地蹦了出来: 【梁山伯本伯:不是说喜欢我吗?】 …… 然后就是陌生的电话发来的短信。 【145xxxxxx:跑这么远啊。】 “停车!师傅停车!!!”她的嗓子因为害怕,尖锐地有些破音,手指痉挛地拍着车门。,我待会到前面停。” 在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她就打开车门下来了。 往哪跑呢…… 那两个人能够挖出她在手机软件上填的信息,去住酒店肯定会被找到。 她能去哪儿呢? 她颤抖着点开那个人的号码。 手机铃声响了一阵,被接听了。 对面是一阵沉默,她有想过小徐会是什么反应,可能是冷嘲热讽,也有可能是直接把电话挂断,但她没想到对面的人平静到没有一点波澜:“在哪?” “我在梨花路3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