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安宁似乎明白了什么。 谢渊身体猛地僵住，眼底划过一丝血色光芒，疯狂狠厉，但在抬头看向少女时，眉眼柔和了下来，“乖，今天的药我改了药方，不会太苦的。” 只是不管西医再发达，谢渊给安宁吃的都是中药。 不过想想也知道哥哥肯定不会害她的，那就不管了。 谢渊从不阻止她闹小脾气，反而每次都似乎想让她更闹腾一点。 因为她半点都不想一把年纪了还当熊孩子。 再说了，闹脾气还好累的哦。 只是，今日安宁真的不是因为要躲避苦药才那么说的。 可他并不愿意接受。 谢渊压制住心底汹涌的暴戾，不愿吓着了小妻子。 “还难受吗？” 可这话却没有安慰到谢渊，反而让他的心沉到谷底。 她是任务者，最多也就能活到普通人寿终正寝的平均岁数。 如今多活这些年，无忧无虑，富足闲适，还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真的已经足够了。 她很满足，更没有遗憾，也就不能再贪心了。 安宁脸上的笑容僵住，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情绪，很厚重，很……悲伤。 安宁很无措，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他的脸。 “我……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她陪在他身边几十年寸步不离，即便他再过分，她也不曾置气，不曾离开，更不曾排斥厌弃过他，总是那么乖巧温顺。 谢渊有时候也忍不住心尖发颤。 庆幸的是她不曾恨过他，几十年如一日地温暖着他冰冷的世界。 他似乎也不该再贪心了。 安宁呆了呆，但没有犹豫地点头，还是那句话，“我都听哥哥的。” 怎么能这么乖？ 谢渊拿出一套红色的嫁衣，亲手给她穿上，为她戴上凤冠，给她描眉画妆，弯下尊贵的脊背，单膝跪在她面前，为她穿上红色的绣鞋。 谢渊弯腰，轻蹭她的脸颊，“是你本来就好看。” 谢渊低低一笑，溢满温柔怜惜。 李副官带着阴兵，还有红袖在后面护送着两位主子。 谢渊没有回头，淡淡道：“古墓有鬼门关入口点，你们可以去轮回，不想的话，以后你们的路就自己选择吧。” 众阴兵齐齐应声。 谢渊没再多言，抱着安宁就往主墓室走去。 红袖泣不成声，都走了，都走了啊！ 安宁惊喜地发现，这里的摆设维持着当初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哥哥。” 安宁抱紧他的脖子，双眸湿润，重重地点头，“嗯，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