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正在写房子,沉声道:“身体底子差还是次要的,那次中毒才是真凶险。” 云忱微怔,提起精神,努力抵挡潮水一般的困意。 御医摇头说非也,还抓了下云忱的手臂,露出上头的疤痕:“虎山军的军医可是当世圣手,一套针扎下去可以活死人的,可他还要从四肢放出毒血救命,可见那毒药凶险至极。” 放毒血救命。 云忱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胸口一阵接一阵地刺痛起来。 陈垚说,他会带上江南的兵马,来救自己。 可他…… 云忱喉咙一热,眼前发昏。 可他竟会吃下必死的毒药。 王速喜:“这,皇上知道吗……” 病美人帝师又吐血了10 得知了真相的云忱,开始噩梦连连。 梦里的陈垚没有立刻跳下船来救他,而是站在船尾冷漠地看着他,看他在江中沉浮,逐渐丧失意识。 陈垚舍身救他,不过是先帝安排的一出戏,要年少的自己感念恩情,忠心于太子。 在那一片惊慌之中,感情生了就是生了,很难再割断那份情意。 可现在。 云忱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云忱看向周楫之,没有说话。 没能惹怒云忱,让他露出屈辱愤怒的表情,反而是被这双微红的桃花眼盯着看,周楫之微有些不自在。 现在他醒了,就想把他放回床上,手去托他后背时,云忱却抖了一下,身子瑟缩。 很好。 那双失焦的眼睛这才慢慢转过来,看着周楫之。 周楫之曾多次送信到姚家,千般万般地礼待自己,甚至放下帝王的架子说了不少软话,希望自己可以为他所用。 他将信全都交给了陈垚,陈垚看都不看,先赏了他三十板子。 如果他姚家本就生在北成,或许就可以做他的臣子…… 周楫之:“又看我做什么,很感动?等孤收复江南,就是你的死期。” 江南之地富饶,贵族的势力根深蒂固,对百姓的欺压无休无止。 周楫之有收复江南,一统天下的决心,显然是比陈垚更适合做君主。 周楫之被这清丽的容颜晃了下眼。 窥得真相后,云忱没再想着结束生命。 云忱管王速喜要了尺规和炭笔,伏在周楫之的桌案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周楫之外出五日,回来的时候,看到云忱披着件狐裘睡在桌案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炭笔染上一层乌沉。 本以为会是什么江南美景,舞榭楼台,亦或是些长袖美人,总之就是符合他这昏君气质的画。 这艘海船看起来十分庞大,气势磅礴,隔着纸张都能听到那巨兽入海后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