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悬光出差几天,赶在中秋节前回来了一趟,家里现在就他一个孩子,母亲催了他好几次。 于是他当天就回了老宅。 远远的他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慧茹女士,在花园里剪枝修叶。 他“嗯”了声,主动朝花房走去,卷起袖口帮慧茹女士一起照顾花草。 见他不搭腔,继而老生常谈起来:“老大不小了,一不着家,二没老婆,你让我这个孤寡老人怎么办?” 陈慧茹剪枝的手一顿,呼吸沉了下来,轻松的氛围一扫而空。 晚饭时,只有母子两个人,周父早在七年前就走了,跟着走得还有周家的大少爷,一下走了两位主人,周家在那一年便冷清下来。 但,几年如一日,陈慧茹对檀厘的偏见根深蒂固,认为檀厘是造成父子矛盾、搅乱周家的罪魁祸首,把丈夫和儿子的意外也一并算在她头上。 陈慧茹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坐在桌子上喝汤,几乎用肯定地语气问儿子:“她最近是不是又找你了?” 陈慧茹冷笑,眼底的厌恶直白且锋利:“骗了我一个儿子还没够,现在隔三差五地来找你,”她冷哼了一声,“这种女人” 他早就学会如何应对自己的母亲,关于檀厘,他做得所有事都要否认到底,所以冷酷地重复:“没接触。” “诡计多端。” 每天都在仇恨同一个女人,不累吗? 但陈慧茹日益疯魔的妄想症不仅让自己整日焦灼压抑,也让他的精神紧绷到极点。 陈慧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 他语气缓和,状若无事发生。 周悬光捏着筷子的手发紧,虎口处隐隐发白。 当晚他就应好友霍枫的约,参加了一场声色犬马的聚会,台下五颜六色的灯光穿过整片玻璃辐射进包厢里,烟雾被染上绚丽的色彩,装满酒精的瓶子高高摞起,快要跟人的双肩齐平,虎视眈眈的女人从这个男人的怀里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华美朽烂,不堪入目。 他呆够不到半场,起身提前离开,路上让司机开车去方过云那里。 他突然想起,方过云去外面过中秋了。 中秋的月亮很圆,站在西山山顶看得很清楚,这或许不是赤城最佳的赏月点,但绝对是能将整片银河尽收眼底的绝佳之处。 夜空皎洁,月如盘。 他点开檀厘的头像,几分钟前有两条消息,一张她和周双双的合照,一条“中秋快乐”的简单问候,他思索片刻没有回复,选择了退出。 躺在露台的软塌上,他喝了点酒,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身边最粘人的猫。 这得玩得多上头才能把他忘了? 确实有新的动态,澄澈的湖面,皎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