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鞭顺着他的颈侧劈了下来,一路皮开肉绽抽到腰腹,疼得霍长庭瞬间蒙了一层冷汗。
哥舒骨誓气得不轻:“你就这么想死?你等着,我必不会让你那么痛快!”
哥舒骨誓审过不少人,霍长庭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最难啃的硬骨头,而且这人仿佛是天生笑面,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有多疼,只要看见哥舒骨誓来,他总会挑衅似的勾起唇角,来彰显他不屈的灵魂和脊梁。
抛开其他不谈,连哥舒骨誓到最后都有些钦佩他了。
但那些都没有用。
霍长庭终于还是死在了牢里。
哥舒骨誓听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哥舒裘面色哀愁地站在牢笼外,牢内的青年人遍体鳞伤,了无生息地躺在那里,那平静的唇角再也不会挑衅似的勾起,露出那样宁折不弯的表情了。
“死透了?”哥舒骨誓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人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吗?
他走进去,摸过他的经脉与心脏,最后落在颈侧大动脉处,都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死透了。”哥舒裘沉声道,“扔出去,连葬都不必了,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们大魏不是讲究入土为安么?在狼族境内,本王就让他生死难安。”
邵翊闻言沉默下来。
“怎么?”哥舒骨誓挑了挑眉,“怎么会忽然提起他?”
“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骇人听闻,但是王上,这好像是真的。”邵翊无奈道,“霍长庭没有死,他回来了,而且这个人想必你也认识,正是原北境嘉定城捕快,霍尘。”
*
那日谢恩过后,霍尘的指挥使之职就这走马上任了。
他得到了随意出入宫禁的权利,皇帝对他的权限放得很宽,除了不能御前带刀以外,比葛云都要放宽了很多,霍尘倒没什么所谓,只是如此一来能够和顾长思有更多时候碰见,冲这点来讲他还是满意的。
很多事都搅在一块儿,平日里若被这些事情压着估计连口气都喘不匀,霍尘一向很会开解自己,顺带着开解顾长思,将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规劝之语说了好几次,说到最后顾长思真的被他说动了,整个人也没那么紧绷,看起来都不再沉甸甸。
二月二十五花朝节,长安城春意盎然,众人结伴踏青赏花,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下了朝的定北王出宫前被霍指挥使拦了一把,霍尘身穿飞鱼服,腰间配长刀,看上去英姿飒爽、器宇轩昂,顾长思免不得多看了他两眼,才分出心神来听他说话。
“怎么样啊?去京郊跑跑马呗,小王爷多年不练,等到过几日正式围猎,万一手生了伤了自己怎么办?”
顾长思冷笑道:“你当我是谁,围猎还能伤了自己?”
“那你到底跟不跟我去?今天可是花朝节哎。”霍尘凑近了些,轻声道,“今天贵人小姐们都要结伴出游,小王爷不也要去踏踏青,万一看中了什么名门贵女,或者被哪家闺秀选中了当夫婿,我怎么办啊,小王爷不要我了?”
顾长思被他说的牙酸:“你行了,怎么天天在我面前装可怜呢?明明——”
明明到了榻上又不是这样,被欺负的人又不是可怜兮兮的霍尘。
霍尘依旧眼巴巴地:“跟我去呗。再说我又不干什么坏事,长念、子澈、秋大人听说都要去呢,那么多人在,你怕什么?”
“去去去去去,好好好好好。”顾长思被他磨得没办法,“等你交了班我们就去,行吗?霍大人?”
“遵命!小王爷。”霍尘左右瞧着没人,飞速在顾长思脸上啄了一口,“一会儿见啊,换好衣服,等我来接你啊小王爷!”
第70章 京郊
草长莺飞二月天,京郊一派春意盎然,花朝节天公作美,万里晴空一碧如洗,不少公子小姐都趁此机会结伴出游踏春,嘻嘻闹闹玩在一处,放眼一瞧皆是盛景。
“阿淮。”霍尘换好了衣服,遥遥冲着马厩前的顾长思招手,“不是说好了我去接你,怎么你自己先来了。”
“几步路啊霍大人,还用劳您尊驾。”顾长思斜睨他一眼,率先往马厩里去,“走吧,长念和长若姐他们都在里面呢,去看看马。”
京郊的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来的,给皇帝用的更是金贵的连面都见不到,从门口往里一看,骏马毛色鲜亮,口齿整齐,精神十足地甩着尾巴,光是看着就让人蠢蠢欲动。
“长思,这边。”封长念牵了自己熟悉的那匹,站在门口等,“知道你惯骑这匹白的,你不在的时候子澈可对它垂涎许久了,快来宣告主权,让他选别的去。”
“你们师兄弟关系好,就一起排挤我呗,阿辞,你看你的师兄们,多欺负我啊。”裴青嬉皮笑脸地跟秋长若撒娇,“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德行吧你。”秋长若伸出细长的手指戳他,“长记不来?”
“我问过了,他说他最近忙,泡在教坊司查案呢。”封长念耸了耸肩,“我看他最近情绪不大对,没敢多劝,且等他忙过这一阵再说吧。”
“教坊司还有案子?他们大理寺是真的忙。”秋长若和裴青一前一后走出马厩,“那我们先行一步,你们自便。”
“好。”说话间,霍尘也从马厩中牵好了马出来,他选了一匹通体漆黑的大马,唯独四个蹄子上一圈是白色的,他往下瞥了一眼,牌子上写着的名字叫做“踏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