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战战兢兢。若是这样想的话,冲矢先生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他不是一直都谨慎地伪装自己,暗中保护爱人的妹妹吗? 他知道以安室的聪明程度,早晚会调查到他身上,如果在安室把怀疑之网撒到自己身上之前主动自曝,反而会降低嫌疑。 这样,反倒不会让人把他往赤井秀一身上联想了。 我斜睨着他笑眯眯的侧脸,反倒觉得他更像是一只总在盘算着什么的狡猾狐狸。 “你说的没错,我们此刻的利益应该是一致的,可以暂时互相帮衬一下吗?”冲矢昴的语气在话尾处突然加重,我看见安室飞快扫了我一眼,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最后他没同意也没否定,我看他烧退了人也活蹦乱跳了,就毅然决然地把他连推带搡地请了出去,自己蹲在门口生闷气。 刚刚与他肢体接触的感觉翻涌上来,他滚烫的充满力量的上半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紧紧压在我身上的重量感令我全身一阵颤栗。我抱着胳膊长久地蹲在门板前,大脑一片空白。 我对着镜子使劲拍脸。 也可能是被他的感冒病毒侵蚀了,一定是这样的。我飞快拉开窗帘,打开所有窗户,让浸满病毒的空气流通到外面去。 我心乱得难受,从电视里取出那把狙击步枪,它在我手里的触感就像是一位熟悉的老朋友的声音,我抚摸着枪管,一种奇异的感觉很快压下了发情似的冲动,我渐渐恢复平静,身体深处突然喷发出一种狩猎前的兴奋。 “答应我,一定杀了那个女人。别怕,你一定办得到。” “请教我如何组装。”我把枪包扔给冲矢昴,“我要杀了格劳丽亚!” “欢迎光临!”我和安室一前一后绽放出招牌微笑,冲矢昴自然而然地俯身在餐台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张菜单。 然后他信步走到门口坐下,拿起一边架子上杂志翻阅起来。 那个老人像往常一样挂着慈祥极了的笑容,拄着拐杖走到门口边的老位置坐下,和冲矢昴隔着一扇玻璃门对面而坐。 “血压还高吗?要不要尝尝我们新推出的百香果茶,对降压很有效呢。” 见到来人我一愣,飞快瞄了安室一眼,他嘴角微卷,用热忱的欢迎的腔调对来人说道: 从安室微妙的表情我就猜出来人的真实身份,我偷偷看了看冲矢昴,只见他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眼睛并没有离开手中的杂志,只是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开始在桌子上轻轻地,毫无节奏地弹动着。 如果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我想她一定不会扮成新出老师的样子。不过她应该是安室的外援,而她的作用,不难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