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楼下。 中午钟响，他一贯地拎着中餐离开教室，却驻足在楼梯间望着yan光照不进的地下室入口，有些人和他错身而过跑下楼，不久里头便传出隐晦的吵闹声。片刻，他举步走开，出了旧校舍。 天se暗了，喧嚣移往c场及围墙外，他整了整肩背的书包後迈开步伐，走向另一端连接地下室的楼梯。微微的光亮指引出路，他一步一步走着，来到了地下那一层。地下室的结构和地上层差不多，只差在长长的走廊暗得像一条无尽的隧道，若不是几间教室亮起的日光灯代为告知这条路有底，他并不想往前走。 前进的步伐停在倒数第二间并转为正对教室的方向。 灯是亮的，不过里边没人，门也是关上的。 「方劭？」 「今天大家在艺能大楼的练团室，以後社课在那上。」谢永杰对这人出现在此处一点疑问也无，反倒迳自介绍，接着掏出钥匙开了门，「进来吧，社长叫我来拿东西。」 「摺叠椅、谱架……」充当搬运工的谢永杰边念边收集所需，像个大力士般一手捞起每个重物。但在一个回头，当视网膜映上那抹凝视的身姿之际，他忍不住放下分配好重心的器具，跨步靠上前，「方劭，你也喜欢打鼓？」 「加入热音社的人虽多，但听说鼓部的社员很少。」谢永杰补上空白，直接走向对方视线的延伸处，搬着那个小鼓到一张椅子前，再从置物柜中取出一组同样使用感十足的鼓bang。 思绪早在听见立t、激昂的鼓声时没了杂音，方劭在意识到前已握住朝他伸来的鼓bang，「我……没打过。」 不懂差别的方劭愣愣地看着自己任凭摆布的两手，就外观而言，颇有鼓手下鼓前的架式。他抬头看着拉过另一张椅子坐於对面的谢永杰，对方除了笑脸之外什麽都没表示，也没催促。他不晓得该打什麽，但非常想听亲手打出来的鼓声，於是右手先行动了。 相当害羞的音se如细雨，一落地便彷佛不曾存在般。可这短暂的出现已足以让方劭震惊，双眼睁大地盯着脏脏的鼓皮，全身竟起了j皮疙瘩，左手不自觉敲了下去，右手再跟上，时而轻、时而重地在找出层次和品味那gu回弹的实感，如此重复。 哒哒哒哒……称不上节奏的生涩单响鲜明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 可惜一个粗鲁的吼声打断了这片祥和。 「我……」或许是刚才由自身击出的鼓声仍在撼动理智，抵御过篮球社和美术社邀约的方劭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地转向谢永杰。 就这样成了搬运工的方劭跟着两人走出社办，然而走没多久── 「怎麽了？」走在前方的学长掉头。 「我有在看路。」方劭瞄了眼地面，确实见到磨石地板上一个始於支状裂缝的坑洞。 等人走才翻了个白眼的谢永杰整顿好左右手上沉甸甸的器具，「我们走吧。」 熟悉的声响让方劭自然地望向篮球场。 闻言，方劭转回正面，看着那被夜se染出一gu傲气的笑容，不禁联想起这人果决的鼓声。「嗯。」他轻声应答，重新提步朝艺能大楼前行，没理会这是个笼统的答案。闻到一gu皂香，这才发觉谢永杰来到他身边。没说话，就只是一块坐着听学长介绍。 他们来得晚，几乎只听到结尾的提问环节。说明结束後便看到众多新生兴奋地上前和学长们交流，也有部分人在试弹乐器。 「……我想回去了。」不只心理，生理也开始感到不适的方劭拒绝，匆匆抓过书包套上背带。 只见那名g部蹙着眉，最终取来挂在墙上的一本笔记本翻阅，再用悬吊的笔在其上书写。阖上後用笔记本敲了下学弟的头，并往方劭的方向瞥了一眼。 「还在。」方劭回到简洁的应对，手下意识地cha进口袋确认那张软软的纸是否安在。一0到，他朝对方礼貌地点了下头，而後快步朝设有两层隔音门的出入口走去。 谢永杰的叮咛像他的鼓声一般，在方劭的脑中百转千回地碰撞着。 他私心地希望能再次看到那张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