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一片空白。 在天台磨蹭到预备铃打响，她最后确认了一下手机，肖则礼还是毫无回应。 学霸怎么会在神圣的知识殿堂里面玩手机呢！ 很好！ 整个下午的所有课程，白水心都举着书本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肖则礼看，生怕他突然拿出手机，好在学霸的学习态度和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白水心连盯梢都开始走神了，只觉得他不动如山的背影宽阔挺拔，她脑海里幻化出几个小人在上面攀岩，不管往哪边爬都不会掉下来，真是很有安全感的背影。 郑小茜还是没有回来。 白水心又怀疑又难过，天哪，信誓旦旦说的那么绝对，难道说她的好朋友也是社恐吗。 没响两声就被接通，电话对面传来热闹模糊的动静。 抢在她开口之前，郑小茜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也压不住兴奋劲，“我要出道了！！” “我现在在公司，已经准备签新合同了！等我出道以后你就有大明星朋友啦嘿嘿！” “我感觉像在做梦！等一下哦，”电话那边有人叫走郑小茜，说了几句之后她又回来，“这几天我可能都去不了学校了，你自己吃饭可以吗？” 恍惚挂断电话，白水心看向窗户上倒映的自己的脸，眼角眉梢还浮现着被感染的笑意，她跟自己的倒影对视了几秒钟—— 回忆到一半，玻璃上的一道影子穿过教室空荡的课桌模糊走到面前，少年清冽干净的气息清晰笼罩下来。 肖则礼的声音就算没有波澜也给人一种家教良好的礼貌感。 啊！还有这件事！ 天哪，我居然给这样的好学生发了性骚扰信息。 她慌忙在课桌里摸了几下，摸出下午发的语文试卷，抽出来一看，上面一个字也没写。 对了，她下午就顾着盯肖则礼了。 她停了一下，心想要不你直接跟老师说吧。 “可是……” 从小到大她只要一想反驳又不敢讲，眼睛就轻易泛起水汽，放在以前这是个能够让她得到好处或者满足要求的好习惯，但是现在这种可怜兮兮的委屈感就显得很不合时宜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会，态度温和的甚至有点像在安慰她，“别着急，我晚点再交上去。” 啊？ 不管旁人怎么夸肖则礼，白水心始终觉得他是个很难打交道的人，现在她的小动物本能般的预感又一次在他理所当然的注视下得到应验。 如果是其他科目，她还可以作弊抄袭快速写满卷面，但是语文试卷实在是…… 她能试出他的手机密码吗？ 她做贼似得环顾四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教学楼格外安静，确认没人经过之后慢吞吞摸到肖则礼的座位，拿出他的手机，锁屏往下一拉，显示出从上午开始的未读列表——他果然没来得及看消息！ 他的生日？ 学号？ 电话？ …… 000000。 她第二常用的密码是111111，才输入到第三个1，啪地一声，整个世界好像被按下静音键的电视机，头顶上的灯光、嗡嗡的空调和闪着红光的监视器刹那间全部断电。 白水心怔然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肖则礼竟然站在在教室前门，安静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 对视了几秒后，是肖则礼先开口，“停电了。” 白水心拿着他的手机，屏幕的光幽幽映在脸上，眉眼间都是无措的茫然，真教人不忍心质问，不过肖则礼显然不是普通人，他依旧是那副礼貌的口吻。 “哈哈…啊、就是觉得你的手机真不错。” 无声的压力随着影子迫近的距离逐渐加剧，白水心皱着脸没有坚持多久，在他停下脚步前就坦白，“我在试你的密码。” “为什么？” 肖则礼接过手机，却没有继续点开看也没有揪着不放，反而问，“试卷写完了吗？” 你有点太爱学习了。 语文作文真是大难题。 好不容易笔迹挤满整张试卷，窗外的天色已经从澄亮的蔗糖色变成熬煮过的砂糖的颜色，她才刚放下笔，肖则礼就走了过来。 然而肖则礼只是隔着纸沿瞥了她一眼，随手接过试卷，又更加随便地轻置在旁边的空桌上。 听见他礼貌发问 “所以，那条信息是你给我发的？” 一瞬间白水心脑海里涌出很多念头，例如说这只是游戏惩罚，例如供出郑小茜，但是想到好闺蜜即将出道，她脑海里的想法就七拼八凑混杂成一大堆新闻体—— 论偶像素质的培养 “………………对、对、”她憋的脸都红了，闭上眼睛蚊子似的挤出声音，“对不起。” 白水心睁开眼睛，看见肖则礼靠坐在桌沿，长腿展开几乎把她整个人围起来。 迎着她困惑的目光，肖则礼似乎笑了。 他的语气平静的甚至有些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