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
岳飞横剑格开刺来的锄头,锈蚀的农具在酸雨中迸出紫红色火星。
五个双目赤红的士兵正踩着同伴的尸首扑来,他们耳后的黥印已经胀成核桃大小,黑血顺着锁子甲往下淌。
孙谋士的马车不知何时调转了方向,车帘缝隙里露出半张阴鸷的脸:"太子施妖法召来酸雨,尔等家人就要七窍流血而亡!"他手中摇晃的青铜铃铛,与先前炸碎的那枚形制完全相同。
王士兵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撕开胸前铠甲,被酸雨灼伤的水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墨绿色:"杀了这个妖人!"沾着血沫的唾沫星子喷在叶阳脸上,"我娘子...我娘子还在他们手里..."
叶阳侧身避开劈来的柴刀,靴底在冰面划出半弧。
当啷一声,藏在袖中的青铜虎符掉在冰裂纹里——那上面沾着的,分明是赵叛将护心镜上的翡翠碎屑。
"三日前戌时,你给女儿送嫁妆走的是南城门吧?"叶阳突然抓住王士兵的手腕,指尖精准按在他命门穴上。
年轻士兵浑身剧震,柴刀"当"地砸中脚边机关兽的残骸。
酸雨在此时诡异地停了半瞬。
叶阳趁机扯开王士兵的衣襟,露出他锁骨下方新鲜的鞭痕:"李贵族的私兵用的是三棱刺,伤口会留下等边三角形淤青——你当值那晚失踪两个时辰,回来就帮着叛军拆城防弩机,真当本宫的眼线都瞎了?"
云层中的青铜鼎足突然发出嗡鸣。
正要扑上来的叛军们齐刷刷跪倒在地,他们耳后的黥印里钻出细如发丝的红色小虫,落地即成灰烬。
叶阳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神农本草经》里记载的赤血蛊,遇青铜则狂,见酸雨即死。
"孙先生好手段。"叶阳突然朝马车方向轻笑,靴尖勾起半片齿轮残骸,"用墨家机关兽运蛊虫,拿齐国海盐掩盖养蛊的腥气。"他抖开从赵叛将身上搜出的密信,"可惜你主子太贪心,往楚国的卖粮船夹带蜀锦,帆索上沾的硫磺粉..."
马车里传来瓷器碎裂声。
孙谋士掀帘而出时,手中多了把镶满孔雀石的短弩:"太子殿下不妨猜猜,此刻蓟城大狱里关着的三百死囚,耳后可都有类似的印记?"
林婉的惊呼从后方传来。
她提着药箱的指节发白,裙摆沾满泥泞的雪水:"夫君!
西郊猎场的信鸽..."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掠过十几只通体漆黑的怪鸟,它们爪子上绑着的竹筒正在滴落猩红液体。
岳飞突然劈手夺过身旁叛军的牛皮水囊。
浑浊的酒液泼在孙谋士袖口时,竟腾起带着檀香味的青烟——那是大昭寺秘制的迷魂散,遇酒则显形。
"难怪吴密探的尸首没有中毒迹象。"叶阳腕间发力,鱼肠剑挑开孙谋士的束发玉冠,"你每次面见赵将军前都要焚香沐浴,其实是为了掩盖手上沾染的迷魂散气味吧?"
王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呜咽。
他颤抖的手指着孙谋士散落的发髻,那里赫然刺着齐国王室的凤凰图腾。
几个还在挣扎的叛军士卒顿时僵在原地,他们认得出这是临淄城黑市里贩卖的奴隶印记。
酸雨又开始倾泻,却不再是腐蚀性的液体。
混着冰碴的雨水冲刷着孙谋士惨白的脸,他精心蓄养的美髯正在大块脱落,露出下巴上陈旧的黥印——那是个扭曲的"骊"字。
"原来你是骊山逃奴。"岳飞剑锋轻颤,在对方喉间点出血珠,"三年前秦军攻破骊山大营时..."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打断了话语。
云层中的青铜鼎足突然坠落,砸中的正是孙谋士那辆马车。
飞溅的青铜碎片里,半幅染血的羊皮地图飘到叶阳脚边——临淄城的布防图上,某个朱砂标记的位置与王士兵之前透露的百夫长之子囚禁地完全重合。
叶阳弯腰拾地图时,指尖忽然触到冰层下某种坚硬的凸起。
当他抹开积雪,映入眼帘的是整片篆刻着星象图的青铜板——那些连缀的星子,赫然组成了蓟城地下密道的分布图。
"婉儿,取我的算筹来!"叶阳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他没注意到,身后某个本该昏厥的叛军小校正悄悄攥紧了沾毒的匕首,耳后崭新的黥印在青铜反光里泛着妖异的紫红色。喜欢开局重生太子丹,郭嘉带我复兴大燕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