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86章 变
淮州，珞珈山。
此时重重的巍峨天关上，满是刀削火烧般的痕迹，空气中氤氲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墙外暗红色的血泊里，隐隐有阴影在蠕动。
第一重天关内，中心处。
这是类似于莲瓣的巨大建筑，十二瓣瓣中，修筑着一座座楼阁广场，而中心处，则是一座九层高塔。
这是玉侯府，天关中的玉侯府。
阳潮界域，是危机也是机遇。
玉侯府世代镇守天关，珞珈山外有侯府，山内同样也有。
前者监察淮州，享世俗之乐，后者坐镇天关，也是攫取资源之所。
而只要内府不倒，山外外府便永不会出事。
溅起阵阵涟漪，将潭中的龙鲤惊得四处游蹿。
海风不同于山风，吹拂于脸上，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甚至顺着其，做了诸多布置，诸如加派兵马于四通郡，使李元潜带八千无双军镇压界线。
声音甚至盖过了那计时的竹筒。
此时重明岛上，有一个个灵台宗弟子正在忙碌地扩建房屋，以作临时居所。
但也要铭记，做到下子从容之时，却也要做到落子无悔。”
而在此时，宗内终于也得到天尊李神秀的消息。
等待一月有余，却收获寥寥。
一华衣男子立在院中菩提树下，袖口中拳头攥得青筋直冒，看向眼前之人，颤声说道。
至此，宣告淮州朝廷势力灭亡。
魁梧的身子如筛糠般不断颤抖。
一个个脸上阴郁，眼神中有着抹不去的彷徨。
听闻老年丧子，淮州大失后，玉天衡直接崩溃了，眼里夺眶而出，眨眼便泪流满面，低着头，啜泣道。
四通大战时，玉天衡是知情的。
老人见此眼中出现吝惜之色，抚在玉天衡上的手也在颤抖。
明明考虑了一切可能，但事情总会以更为不可思议的方向发生。
淮州残军大败，周普一身死，周比干重伤。
经此一役，灵台宗元气大伤。
怅然的声音接着说道，声音越来越微弱，弱到最后，微不可闻。
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们甚至助我突破了真君，必然不会骗我的……爷爷，再信我一次……”
尤其是四通郡之战，联军败亡的失踪弟子。
从灵台宗搬迁至这荒野之地，说实话并不容易。
就如同谢而根尚在，终究还会开。
全宗上下，穿白衣，挂白笼，念往生经一日，祭礼战死弟子。
之后双方以四通为界，共分淮州。
双方激战七日，互有损伤。
确立死亡者，达九百二十三人。
玉侯府退离珞珈山。
“宗主实力高强，那等境界，必然深谋远虑，常人哪能看透？更何况师弟都不知晓，师兄我又岂能例外？”
可最终依旧棋差一着。
“世道苍茫，世道多诡，谁能一步料算百步？我曾以为于我这一辈，能跨过藩篱，能使玉氏更上一步……
半日后，日食消散，珞珈山在。
只留下一卷崖柏岛的海路图，让人不理解。
他弯曲的脊背慢慢伸直，原本苍老的，干瘪的脸庞，变得饱满，枯瘦的身子，也变得强壮。
“不管如何，既然人在，便有希望，此时淮州已没，连玉侯府那位都陨落，宗主还在，便是最大的幸事，
当时他与万象仙朝计划，两方僵持于四通郡，逐渐汇聚双方势力，最终由千羽界派出人马，攻破千山宗，灵台宗，等不听话的武林宗门。
老玉侯说到玉侯府三字时，声音顿了顿，但眼神依旧平静，继续说道：
“一步差，步步差，局势一定，便只剩一条路。”
“衡儿啊，爷爷小时候曾与你说过，有爷爷在，有爷爷在你身后，你便无需多想，只管往前走……”
听到这，玉天衡好似明白了什么，哭泣声小了，小到听不见，眼泪却更多了，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知晓，对方说的是事实。
此时高塔中，第九层，后院内。
第二日，不再掩饰，留下暗号后，全宗撤离。
*
另一边。
灵台宗计划撤离的同时，暗中收拢外山弟子。
忽然，天边出现一声惊雷。
哗啦！
淮州继泰州，玉州后，陆沉。
好似看见了对方小时呀呀叫着爷爷的模样，看见了对方被玉元通打，哭着鼻子找他的模样，看着对方抱着脑袋，冲他微笑的模样。
将处于下方的浪涛，尽数拍碎，镇压于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身子不住地颤抖。
轻轻拍了拍眼前之人，转身看着头顶坠下的黑日。
“……”玉天衡无言以对，张了张嘴，想要争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面前之人，是一个身着黑衣的老人
宽大的衣袍上以金线绣刻有四爪的龙，以及各式的纹绣，各式珠玉，可以说极为奢华，而老人却很是枯瘦，如根木柴。
只是一瞬间，便见着一只金色的玄鸟般的庞大虚影，急速膨胀飞出。
“雷昃师兄，你说天尊既在，既言一切无事，为何又不归来？难道不知如今正是我灵台宗生死存亡之际吗？”
竹筒滴答蓄着水，记着时，每隔十二个呼吸轻叩在青石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
*
大周齐光四十九年，八月。
“爷爷没有说谎，真的没有说谎，相信爷爷，这一次……依旧是往前走吧，继续往前走，只是后面，就要靠你自己了，衡儿……”
眼里是不再遮掩的眷念。
而就在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之时，就在抵达后，天尊李神秀发来消息，一切安好，好似所有都好起来了时。
深山老林中多恶兽。
说到最后，颤声中，更多有哀求之意。
“爷爷……我们还有机会的，真的还有机会，我与万象仙朝的大皇子有过约定，淮州武林凋零后，其将与我等共分淮州……真的，我们有过约定……”玉天衡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急促。
终，为黄天教教主宋仕极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