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林笑那略显疲惫的面庞。他骑着马穿街过巷,终于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府邸门前,门楣上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他翻身下马,犹豫了一下,才抬手叩响了门环。 “笃,笃笃。”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他耐心地等待着。没过多久,门内传来一阵熟悉的、略显蹒跚的脚步声,伴随着门闩被拉开的轻响。 “吱呀——” 门被拉开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正是福婶。她先是疑惑地看了看门外,待看清是林笑时,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哎呀!是笑哥儿!”福婶连忙将门完全打开,声音里满是欣喜,“快进来,快进来!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看到福婶那真切的笑容,林笑心中一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松弛了不少。他牵着马走进门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福婶,叨扰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福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接过缰绳,麻利地交给旁边闻声赶来的一个年轻仆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定是累坏了吧?可用过晚饭了?瞧这身衣服……哟,这是当上官了?真精神!” 福婶上下打量着林笑崭新的飞鱼服,眼神里有惊讶也有几分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长辈看到晚辈出息了的欣慰。 林笑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招架不住,只得苦笑着应付:“刚下差,还没顾上吃。福婶,苏姐姐……呃,表姐她在府上吗?” 听到他问起苏晴,福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带着一丝歉意道:“哎,真不凑巧。小姐前两日接了公文,说是要去南边办趟差事,刚走没两天呢。” “去南边了?”林笑心中微微一沉,涌起一阵失落。他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潜意识里,似乎格外想见见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也好。 福婶看出了他神情的变化,连忙安慰道:“小姐走的时候还念叨你呢,说你如今出息了,也不知在外面习不习惯。她交代了,你要是过来了,就还住之前那个院子,都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说着,福婶便引着林笑往里走。穿过熟悉的庭院,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两侧的草木依旧葱茏。一切都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仿佛时光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福婶将他带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前,推开了房门。 “就是这里了,你看看,跟以前一样吧?被褥都是新晒过的,小姐特意吩咐的,就怕你哪天突然回来没个落脚地儿。”福婶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满是关切。 林笑迈步走进房间。一股熟悉的淡淡馨香扑面而来,是阳光和皂角混合的味道。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却雅致,桌椅、床榻、书架,都擦拭得一尘不染。窗边的书案上,甚至还摆着他当初随手留下的一方砚台。 这里,还是那么温馨。林笑心中百感交集。 福婶还是那么热情,为他准备了满满一碗鸡蛋面。林笑在福婶面前唏哩呼噜地吃完,在院中活动了一番便回房休息了。 一夜安睡,疲惫尽去。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林笑精神抖擞地离开了苏府。临行前福婶千叮咛万嘱咐,办差之时务必小心。那份真切的关怀让林笑心中暖意融融。 到了北镇抚司衙门前,守门的锦衣卫校尉神色肃然。 林笑刚迈进大门,迎面就撞见黑着脸的柳六郎。他步履匆匆险些和林笑撞个满怀。 “哎,小子,来得正好!”柳六郎一把抓住林笑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往外拖,“别愣着了,跟我走!” “柳大人,这是……”林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满头雾水。 “又出事了!”柳六郎头也不回,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他娘的,这凶手是跟咱们锦衣卫杠上了!” 两人快步走出衙门,翻身上马。一路上,柳六郎才简略地说明了情况。 “今日一早,卯时刚过,户部主事陈汝言,被发现死在了家中卧房里!”柳六郎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死因……跟张显宗那老家伙差不多!” 林笑心头一紧。又死了一个朝廷官员?还是户部主事? “仵作查验过了,”柳六郎继续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死亡时间大概在寅时左右。寅时……正是夜里水气最盛的时候!” 水气最盛?林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张显宗案发现场那道用血绘制的“坎离交济图”。坎为水,离为火,水火相济。张显宗的死,似乎与“水”、“火”有关。而这次,陈汝言死在了水气最盛的寅时…… “尸体上有什么发现?”林笑追问。 “跟张显宗一样,前胸一个血洞,也是梅花形状。”柳六郎恨恨地说道, “更邪门的是,”柳六郎放慢了马速,侧头看着林笑,“陈汝言家中的墙上,也发现了一道血符!” “什么图案?”林笑的心提了起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柳六郎努力回忆那怪异的图形:“说不好,歪歪扭扭的,像是一段木头纹理,里面还嵌着刀枪戈戟之类的兵器图案。仵作查过了道藏之中没有这种图案,暂且叫它‘木纹嵌金戈’。” 木纹嵌金戈? 木,金? 林笑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张显宗,死于书房,现场有“坎离交济图”。 陈汝言,死于卧房,死于水气最盛的寅时,现场有“木纹嵌金戈”图。 水、火、金、木…… 这凶手,似乎在遵循某种规律杀人?五行? 难道这凶案,真与五行有关? “坎离,水火……木金……”林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嗯?小子,你说什么?”柳六郎没听清。 “没什么。”林笑摇摇头,暂时压下心中的猜测。这一切还太模糊,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但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这陈汝言,不过是个从六品的户部主事,管着些钱粮账目,平日里谨小慎微,听说胆子比兔子还小,怎么也会惹上这杀身之祸?”柳六郎烦躁地抓了抓他那修剪整齐的络腮胡,“他跟张显宗那个礼部侍郎,八竿子打不着啊!” 确实,一个礼部二品大员,一个户部六品主事,官阶悬殊,职权也无交集,唯一的共同点,似乎就是都死了,还死得如此诡异。 “凶手留下的这血符,到底是什么意思?”柳六郎百思不得其解,“妈的,故弄玄虚!” “也许,”林笑沉吟着开口,“这些符箓本身,就是一种线索,或者说一种预告?” “预告?”柳六郎眉毛一挑,看向林笑,“什么意思?” “我看过一些关于五行符箓的记载。”林笑道,“坎离代表水火,这次是木金……五行之中,还差一个‘土’。如果凶手是按照五行顺序杀人,那下一个目标,会不会与‘土’有关?” 柳六郎闻言,陷入了沉思。他虽然不懂什么五行八卦,但林笑的推测听起来不无道理。凶手接连留下诡异的符箓,绝非无的放矢。 “与‘土’有关?”柳六郎皱着眉头,“这范围可就大了。朝中官员,哪个跟‘土’能扯上关系?工部?掌管营造、水利、屯田、户部也管田亩,嘶,这怎么查?” “或许不仅仅是官职,”林笑补充道,“也可能是姓名、籍贯、甚至府邸的位置……” “越说越玄乎了。”柳六郎摇摇头,但眼神却亮了几分,“不过,你小子这个思路,倒也不是没可能。五行杀人……他娘的,这凶手还挺有文化!” 林笑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时候了,柳大人还有心思开玩笑。 “走,先去陈府看看。”柳六郎一抖缰绳,“不管怎么说,现场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我就不信,这凶手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两人催马加鞭,很快便抵达了位于城南一处普通坊巷内的户部主事陈汝言的府邸。 此刻陈府门前已是乱作一团。哭喊声、呵斥声、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几名汴梁府的差役正竭力维持着秩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柳六郎脸色一沉,直接拨开人群,亮出锦衣卫腰牌,厉声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锦衣卫的名头果然好用,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纷纷向后退去,让开一条通路。 陈府内,一个身穿素服、披头散发的妇人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旁边几个孩童也吓得瑟瑟发抖,呜咽不止。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员正在低声交谈,神色凝重,想必是户部的同僚听闻陈汝言遇害前来吊唁。喜欢开局双圣降临,我被疯抢了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开局双圣降临,我被疯抢了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