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镇北侯闭上眼睛。
他有些累了。岁月不饶人,这具身体终究要苍老,人间武者,可移山填海,御剑飞仙,却敌不过这岁月这口长刀。
身体里的精气神,每天每夜都在流逝,让谢玄礼的精力愈发的虚弱。
尤其这两年,叫住北魏大战,精神时刻绷紧,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才片刻的功夫,大殿内便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谢玄礼。”
“老混蛋。”
远处响起世子的声音,却被侍卫给拦住。
“世子,侯爷刚刚睡着。”
侍卫低声劝道:“这几个月,侯爷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难得小憩片刻,属下斗胆,还请世子不要喧哗。”
谢世子难得听劝,闭上嘴巴,踏入大殿,看着谢玄礼,两鬓斑白,脸上满是褶皱,难见当年的雄姿英发。
只剩下强撑着一股子精气,他不禁鼻子有些发酸,将头扭过去,看向别处。
九月中旬的天气,泛着些许冷意,世子去后殿,取了件袄子,给谢玄礼盖上,便从大殿离去。
……
幽州地界。
黑压压的铁骑正在大地上狂奔,一面面黑色的大纛在风中飘扬,四万铁骑结成战阵行军。
萧寒裹着黑甲,手提斩马大刀,一骑当先,身旁是虎痴,手里也提着一口斩马刀。
“驾”
“驾”
数骑从远处狂奔而来。
“侯爷,前面三十里远,就是朔阴城。”
探马来报。
“全速前进。”
萧寒回头大喝:“在日落之前,到达朔阴城,安营扎寨。”
“诺”
身后的传令兵扛着令旗,策马往后方大军而去。
“日落之前,到达朔阴城,安营扎寨。”
“日落之前,到达朔阴城,安营扎寨。”
铁骑狂奔,好似狂风卷落叶,大地颤抖,滚滚煞气冲天而起,云雾震动,方圆几十里内,无数飞禽走兽瑟瑟发抖。
大半个时辰后,朔阴城的轮廓便出现在视线的尽头,残阳昏昏,金光潋滟。
萧寒眯起眼睛,看向这座巍峨的雄关,心底泛着些许唏嘘,当年,他水灵三万北府军,驻扎在朔阴,和北魏蛮子打了无数仗。
其中最出彩的一战,便是三万人鲸吞北魏八万铁骑,那一战,血染天地。
将萧寒的声望推到巅峰,可也是从那一战开始,他交出兵权,带着五百骑出西凉,远走西凉,打下今日的基业。
“虎痴,记号了,这是朔阴。”
萧寒咧嘴大笑:“当年你家侯爷我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没想到时隔数年,我又回来了。”
“而且要不要多久,朔阴也会回到本侯的手里。”
“快些。”
扯动缰绳,胯下战马嘶鸣,一跃而出,横跨五六丈,距离朔阴城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城墙上凹凸不平的箭孔。
城头上,冀州的旌旗飘扬,披甲将士密密麻麻的站在城头,一个个脸色凝重。
弓弩上弦,严阵以待。
没办法。
这四万西凉骑的威势太过于恐怖,浩浩荡荡,隔着数百丈远,都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杀气。
哪怕朔阴城的叫住士卒个个身经百战,也觉得不寒而栗。
“是萧字旗。”
有眼尖的士卒大喝。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