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吉通其实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我早就想到过你方玉琦万一真急了眼要连带着把我跟李三有一并往外推收拾的可能了。
所以,他吴吉通为了保险起见,才让自个的仆从齐小三过来跟方玉琦传话。
换言之,你方玉琦要真敢有连带着一并收拾我吴吉通的打算,真以为我手里就没有别的足以拉你下水的东西吗?
或许齐小三这个负责带话的人都不定明白这样一句稀松平常的话中带着强烈而又浓厚的威胁之意,可方玉琦又不是齐小三这样一个见识有限的马夫,他能听不明白这话里透露着的弦外之音吗?
想到这,方玉琦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对吴吉通的恨意转瞬即逝,竟还隐隐有些欣赏起对方来了。
一个还不到四品的吴吉通,竟能有此城府心机,且还能将阴谋算计之道玩转的如此熟稔花哨。
还真他娘的有些屈才了!
“有意思……”方玉琦眯眼微笑道:“好个吴吉通……也算是给本官开了开眼了……”
越说他越是兴奋,进而伸手拍拍齐小三的肩膀:“回去告诉你家老爷……”
“他,我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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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炷香前……
水榭茶楼二楼的雅间内。
李三有与水仙楼管事张六正对坐于茶几边。
相较于面色从容的张六,眼中不时闪过急切色的李三有要显得焦虑许多。
“张管事,上回李某与你商议之事,你是否可以给我李某人一个准确的答复了?”
“李财主是指您上回跟小人说要为清馨姑娘赎身的事?”
张六抬头看向他,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这事我也上报过东家了,东家的意思是,很愿意借此机会与方大人结个善缘……同时,小人也问过清馨本人的意思了,他对于方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很是崇拜敬服呢。”
闻言,李三有面色一喜:“这么说,张管事是同意李某人为清馨姑娘赎身了?”
“当然。”
“张管事既然如此爽快,我李某人也自当表示心意。”
说着,李三有从衣袖内兜中取出十张面额足有一万两的银票,笑呵呵地朝张六递去。
张六眯了眯眼,并未伸手去接李三有递来的银票,反倒是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来,“李财主要是肯再割爱,我张某人,不,我水仙楼不仅能把清馨拱手相送,还能再给李财主提供一个重要信息。”
听到张六这意味深长的话语,李三有顿感茫然:“张管事这话何意?”
张六忽地笑了,砸吧着嘴说出几个字:“城南广林坡……”
李三有瞳孔巨震,宛若见鬼般僵愣在当场:“你……”
张六低笑道:“李财主,广林坡的独院里关着什么人,相信用不着我张某人挑破吧?”
看着张六那张笑容可掬的和善面容,李三有只觉着遍体生寒,豆大般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之上渗出。
广林坡的独院里边关着的人是余有才,这一点,他李三有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让他惊惶失色的是,张六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要知道,他李三有吩咐王广等人绑架李三有直到现在,他可从未去过广林坡露面……
长长地吸了口气后,李三有强装镇定道:“张管事,这里边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事实上,张某也是意外得知近期的诸多风波事件,都与李财主干系匪浅。”
“你都知道多少?”
“全都知道。”
李三有瞬间怔在原地,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你张管事了不起……说吧,贵楼,或者说你张管事,想要从我李某人这得到什么?”
“李财主莫要误会,张某人即已选择跟你摊牌,这就足以说明我张某人没有恶意。”
“所以,张管事是图财?”
“是也不全是。”
张六微微一笑,说道:“李财主只要肯开出合适的价码,我水仙楼也可助你平了这事。”
听到张六说出如此大话,李三有一时间被气笑了:“张管事莫要拿瞎话打趣李某人了,不妨直接开出封口的价码来……”
“李财主这是不信我水仙楼有帮助你平息此事的能耐?”张六哑然失笑道:“相信李财主也听到过有关我水仙楼的诸多传闻,外界盛传水仙楼背后的东家是了不得的权贵大人物……如今,我张某人可以直接地告诉你,这些传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