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望的这些推论一旦成立,就足以佐证这幕后凶手在南庆府,甚至整个江南都有着不俗的身份地位……
而要印证自己的这些推测是否正确,对朱承望而言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想到这,朱承望脸上浮现出自信笑容:“本官的推论是否正确,只需稍加印证即可。”
“不是说这余有才是自行离家回乡的吗?你现在就拿着他的画像去各城门查证余有才是否出过城!”
“但凡能证实他余有才没有出过城,就可以印证他被歹人所绑的可能性!”
刘进科稍作思考也明白了朱承望的意思,但仍有些犹疑的说道:“大人,倘若您方才的推断是真的话,那不就有些自相矛盾了吗?”
“如您所言,余有才若是被幕后真凶绑架,伪造成他自行离家的假象的话,那这幕后真凶行事应该很是谨慎才对……”
“你是想说,如果余有才真是被幕后真凶所绑,对方应该会做戏做全套,哪怕是做假,也该把余有才送出城才对,所以光去城门查探余有才是否出过城没有意义,对不对?”
被朱承望打断的刘进科尴尬地点点头。
“放心吧,仅一晚上的时间,这幕后真凶还干不成这么多的事,现在立马去查,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朱承望之所以敢把话说得这么死,也是有一定底气的。
幕后真凶有能耐绑架余有才,但想短时间伪造余有才的出城记录不会那么容易得。退一万步说,就说幕后真凶真有能耐在如此短时间内伪造出余有才出城的记录,朱承望也有信心查到真实的信息。
因为,负责把守南庆府城各处城门的总兵王瑞峰,是正儿八经的“林系”人马,刘进科过去查探消息,只要报了自己的名,王瑞峰是肯定会给对方方便的。
朱承望心里有底,所以显得从容不迫,可人刘进科却不知道这里边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其实对查探余有才出城记录这事心里没底的很。
可上官都几次三番的交代任务了,他刘进科心里即使有异议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便应下朱承望交代的差事,转身跑离公堂。
……
南庆府,城南方向的广林坡深处,
一间独栋小院内。
一浑身上下被绑满粗绳的中年男子将身子蜷缩着,躺在院中暗房的草席地面上,几名身材壮实的青年正虎视眈眈的看向他,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若是可以的话,被粗绳束缚住的中年男子很想发出呼救声,可堵在嘴里的麻布彻底绝了他这个念头。
“叮!”
一道铁击声突兀响起,只见领头的青年壮汉掏出了把半米长的尖刀,凶神恶煞地逼近中年男子,“对不住了,余木匠,我兄弟几个也是出于无奈才将你绑来的。”
被称做余木匠的中年男子,正是南庆府衙苦苦寻觅的余有才。
听逼近自己的壮汉说出这么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余有才吓得浑身战栗起来,他瞪大双眼,不停地朝对方摇头求饶。
持刀壮汉见他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不由一乐,“你想说话?”
余有才疯狂点头。
“好,我可以让你说话。”壮汉邪笑一声,威胁道:“但你要敢乱喊,这尖刀子就绝对会进你脑门里。”
余有才额头渗汗,以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轻重。
见此,壮汉满意地笑笑,扯出了他嘴中的麻布。
嘴中麻布被对方扯开后,精神高度紧张的余有才连吐好几口气后,这才结结巴巴道:“不知我余某人何时得罪过诸位好汉?为何……为何……”
他话没说完,持刀壮汉便俯下身来,张口打断他道:“昨晚上去找你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问了你件事,你还记得吧?”
余有才瞳孔一缩,瞬间回过味来。
壮汉戏谑一笑道:“要怪,就怪你余木匠自个倒霉吧,看见了不该看的,还偏偏记住了看见的人……”
闻言,余有才惊恐失色,慌忙求饶道:“求各位好汉饶我一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见,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吗?”壮汉讥笑一声,道:“可你昨晚还跟我们说,你那天在店门口的街上,瞧见了一架马轿撞倒了个小姑娘,那轿子里边还坐着名声赫赫的李财主……这可都是你自个说的啊……”
“不……不……”余有才惊恐摇头,“是小的眼花了,那天看到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李财主,就是个……就是个我不认识……不,我那天什么都没看见……”
“害……”
壮汉轻抚着寒光乍现的刀刃,轻轻叹气道:“现在你才跟我们说这话,有些晚了……”
听到这话,余有才心生哀意,面如死灰道:“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往外乱说的,还请……还请诸位好汉为身后的贵人求求情,饶了我这一条贱命吧……”
“余木匠稍安勿躁……”壮汉伸手按住余有才的肩膀,低声劝慰道:“我等将你绑来这地方,也没打算害你性命,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在这待上两三天,之后由我等弟兄们送你出南庆府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