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薛霁真也没立刻摘下帽子。 系好后再去看贺思珩,发现他对方正盯着自己。 贺思珩这才摇头:“谢谢,不用。” “唔,角色需要,留长了一点儿吧。” 《乌夜啼》里的凌夙外表温和健谈,实则是个内心想法不断、疯狂记仇的阴暗批。 问题是他现在这个不长不短的阶段,有种微妙的青涩。 比白衬衣版本的宗驰更男大,嫩得和薛霁真手里的冰果汁一样,笑起来有股酸酸甜甜的味儿,还咕噜咕噜冒气泡的那种。 两人把近期的两件大事差不多沟通清楚了,又提起薛霁真即将进组《乌夜啼》,这剧不出意外是要落在酷果的,就看导演周玖自己想找谁去出品,文伽和俪秾本质上没有区别,贺思珩都能远程调控。 “徐数?” “你和他关系不错?” 可薛霁真的表情太坦荡太自然了,他说:“也不是吧,其实我俩没有特别多的交往,但也算聊得来,之前在剧院碰到过两次,他的戏挺好的。汪老师也说徐数挺可惜的,老是差口气,不上不下的……” “回头我让他们问问,如果有档期是再好不过了,早点把人码齐了早点开机,不然到时候天气又冷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他发现薛霁真似乎每次新戏开机都是在秋冬季节,除非又挨过一年,否则永远赶不上寒假档。 “没什么麻烦的。” 贺思珩冷不丁被他的粤语震到:“随你乐意。” 薛霁真捏着空杯子一鼓一鼓的,又问:“是嘛。” 一路往家里去,薛霁真还在磕磕绊绊地找吉祥话,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和老人接触:家里就只有妈妈和哥哥,等到妈妈去了,哥俩更没有来往的亲戚了…… 到地方见到人后,薛霁真反而沉静了下来:贺思珩的外婆,一头银丝盘得整整齐齐,岁月沉淀养出来的气质使她看起来十分可亲,但又有着显而易见的雍容。老太太一生没过过苦日子,唯独亲缘惨淡,接连地白发人送黑发人。 薛霁真被老人家握着手,莫名脸红:“外婆你好。” 两个年轻人陪她说话,主要还是薛霁真在说:例如爱吃什么,平时喜欢什么运动,读书、拍戏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老太太笑得直拍他的手:“你跑过它了吧?” “我跳到石楠树上咯,那狗不喜欢石楠树的味道。” 她又听说薛霁真喜欢吃一些烘焙点心,酸酸甜甜果味馅儿的最好,比如苹果、蓝莓、草莓之类的,于是提起贺思珩会烤很多点心,会烤各种饼干,可惜她的医生嘱咐不让吃甜的,这一口牙已经咬不动什么了…… 薛霁真还在想这话什么意思,贺思珩已经十分羞赧了,他再一次飞快撇过对方的嘴唇,看向老太太说道:“外婆,他才毕业的,你就讲这些。” 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珠子缓缓看向薛霁真,也不知道通过这张年轻的面孔、这双澄澈的眼睛在看谁,她又一次握紧了薛霁真的手,说道:“你和思珩去玩吧,跟我在这里讲话很无趣的,跑马钓鱼还是玩别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