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处入谷呢?”“两边峰峦沟壑,人行需得一月方能赶回,后勤更是送不上去。”“负隅顽抗,我们进不得,他们也出不得,将山谷四周封锁,围困于此。”“是,强攻无果,只得困守之策。”郡主一路听着两人的商议,回到谷外驻扎大营,看着沙盘,突然问:“天上如何?”阮戢闻声转过身来,眉眼温柔,关怀道:“好了,泠儿莫要忧心,这一路行军累着了吧,快回去歇着。”郡主干脆晾着他以表态度,只看向参军。参军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问:“殿下何解?”此时帐中有不少将领,郡主道:“用纸鸢带上火药,或是火油,趁夜投入山谷中,使火攻计。”四下里响起轻笑。参军面色坚毅,摇头道:“晚上有谷风,纸鸢飞不进,且难以控制,使火药数量所需太大,很难不被发现,谷中有溪流,火油难起效果,此法可扰敌,却难破局。”四周窸窣响起“纸上谈兵”等语。郡主充耳不闻,向参军点头,“原来如此,领教了。”* * *辛澄留在竹林小院,哪也不去,此兵戈之时,最好不要平添事端给郡主惹麻烦。然而却有麻烦找上门来。郡主走后第二天,一队军士来到小院门前,张口便是有盗贼闯入,需进去搜查。郡主留下的暗卫得了死令,不得令任何外人进入小院,便拦在门口,还搬出郡主的手令信物。但他们丝毫不退让,言说别处都搜查过,唯有这件小院,恐有贼人藏身,职责所在定要进门。一时剑拔弩张,几乎要动手。辛澄早听见动静,戴好人皮面具,但仍不放心,不敢贸然出门。这些人来得太巧,不知所言真假,更不知是不是冲她来的。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那一队军士突然有人浑身发痒,有人狂笑不止,还有人突然就疼得躺在地上打起滚来。局面瞬时瓦解。他们自顾不暇,等他们屁滚尿流回去后,唐瑶才从屋子后面走出来,叉腰狠狠笑了两大声,道:“关键时候还得靠本大小姐!”笑完她进主屋见辛澄,“喂,这招只能用一次,下次再来就只能放毒蛊了。”辛澄还在思考,“他们是不是冲我来的?谁在背后投石问路?”“是冲你来的啊。”“你知道?”唐瑶没个正经,啧啧道:“听外边传闻哪,郡主养了个男宠在自己院里。”不像辛澄整日只能待着这里,唐瑶来这里也快小半年了,常借郡主的名号去外面逛吃,多少和一些人混了个脸熟,故而能听见外面的消息。辛澄愣了一下,而后指了指自己,“我?”她成了郡主的男宠?“不然呢?”唐瑶拿了块铜镜放她面前,让她看看自己的脸,“听说出兵前那个什么将军和郡主吵了一架,外面传言那个将军和郡主自幼感情很好,听说了那个男宠,很是不满。”唐瑶给她把人皮揭下来,“好了,这张皮也用不了了,我看他们就是趁郡主不在,受那个将军指使来找你麻烦的,说不定还想干脆解决了你呢。”“还有没有……”“没有。”唐瑶知道她想要什么,摊手,“哪有那么多人皮面具,现做起码要一个月呢,人可能明天又来了,你想想办法。”外面传来敲门声,黑衣侍卫在门外道:“属下已将今日之事传信给郡主殿下,我等定誓死保护姑娘。”辛澄着急起来,郡主若收信,定然会担心她,大战在即,怎能让郡主分心?她锤了锤脑袋,令自己赶紧想出对策来。唐瑶在身后道:“不然我去给水里下点药,做出来瘟疫的样子,拖个十天半个月?”辛澄抬手拦住她,“大动干戈把人找来不是好事,我已想到办法。”她对暗卫道:“我再写一封信,你帮我传给郡主。”* * *郡主刚从战场上回来,漫天的拼杀声还在耳畔鼓噪,她灰头土脸,虽未入核心战圈,衣袍上也溅上了血渍。定下困守之计后,一连十数日风平浪静,山谷幽幽,春光明媚,军士们有些懈怠,这便被里面的人钻了空子,昨夜竟发起突围,交战半天,今晨方才收兵,好险没让他们逃了出去。由此可见,里面的人也不都是为了全名节的等死之徒。还是要想个对策来。郡主两封信一起收到,打开第一封时便要去质问阮戢,不过看完第二封后,心情一松。第二封是辛澄写的,写了她的猜测和应对之法。最后一句是:离间他们,避实就虚,声东击西,郡主我是不是很厉害?郡主看完会心一笑,屈指弹了下信纸。她能想象到辛澄在她面前求夸奖的样子,也猜到了辛澄追加这封信是不想让她担心。心口一暖,郡主放下信纸,想着要不要回信,又觉得为难,她这边还不知何时才能踏上归程。放下信纸后,她的视线自然落在桌上的地图上。忽然间福至心灵,辛澄最后那句话和案桌上的情报还有地图一起,似乎都腾空漂浮,盘旋一阵后,齐齐飞入郡主的脑海。片刻后,郡主会心一笑,拿起信纸,抚摸上面的字迹,低声笑了出来,“你当然是最聪明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