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澄吓得连退三大步,捂着额头,“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被逗得笑了出来,捂着嘴说:“太老套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如果这种把戏有用的话,殿下早就……”她换了口气,遗憾道:“总之殿下并没有特别喜爱之物,我们姐妹入府这么长时间,天天花费心思,殿下也没能和我们亲近亲近呢。”嗯?辛澄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们?大家?像是为了给辛澄证明,郑有意拉上她走到她的姐妹中,只听她们道:“是啊,我给殿下缝制了香包,还悄悄在里中藏了自己的心意,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能发现给我回应呢?”“说不定殿下扔在哪都不知道了,我给殿下制过一身皮甲,亲眼见到她穿着我做的皮甲在马场驰骋,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拎着银剑,立马时束起的长发随风猎猎,飒爽英姿美得令我晕了过去,还听见殿下对我说了声‘嫁’呢。”“你是马么?要说还得是我,我给殿下的肚兜绣过花样呢,一想到郡主香香软软的浑圆包裹在我……”“打住——!”辛澄喘了喘粗气,“你们……你们……”她们哪里是什么仙女,分明都是恶鬼,恶鬼!郡主是生活在什么水深火热中啊!院子里静了静,大约也觉得有些羞耻了,“好了,你也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快走吧。”辛澄站在原地,听着她们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宛如身处炼狱!她们还自顾自讨论着,“郡主没有特别喜欢的,不然,想想看殿下缺些什么?”“殿下能缺什么呀?”“嗯……”“情郎?”辛澄甩开袖子往外走,耳朵竖起来。“那只能是阮将军了吧……”辛澄火速赶回来,径直到角落里的那位侍女面前,“你刚才说什么将军?”她还没张口,身后传来一句浑厚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院内院外倏地噤声,个个低眉顺眼,装模作样的都在忙手上的活计。“告诉你们要赶工期了,还是如此懒散!”她们不敢回话,辛澄站在其中有些窘迫。“起居使大人。”来人正是王府内主管衣冠服饰及汤沐巾栉的尹嬢嬢,年纪也很大了,辛澄不敢受礼,赶忙俯身,“嬢嬢。”“尊驾可是要记录王府如何制衣裁衣?”辛澄没有带纸笔来,尴尬地搓了搓袖摆,“不是,只是随便看看……”尹孃孃这才直身,“郡主殿下吩咐我等赶制一批冬衣,工期繁忙,无暇闲谈,若无要事,还请阁下自去。”“是……我这就走。”被赶出来了,明明她没来的时候,她们也闲得很。辛澄走在回廊上,遇一处临水的栏台坐下,双手吊在栏杆外面,无趣地甩了甩袖子。还没到日落时候,但日光渐红,将眼前这片小池塘笼了一层薄纱,水波堆叠处也洒落点点金光。林英抱着账簿经过时看见的便是瘫在那的一坨。她斜了一眼,便继续走自己的路,顺嘴道:“提醒你一声,记得还钱。”辛澄扭过身看到是她,心情不好偏她还要来扰,意气翻涌上来:“我不还又怎样?”林英脚步定住,转头,“你说什么?”辛澄正坐回来,双臂展开倚在美人靠上,坐的大马金刀,一脸嚣张跋扈,“我可是天子使者,怎会向你借钱?更别说只借区区二两银子。借条?定是伪造的!你那利息可比外面钱庄都高,告到官府去,还要治你的罪!”林英双手抱臂,“你的意思是想赖账了?”“你奈我何?”“好。”她字正腔圆地念完一个好字,转头便走了,辛澄架势摆在这没人看,左右望望,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臂。怎么这就走了,按说她这么爱财,好歹还要理论几句才对,她正想借此吵吵架呢,反正和这位已经是不可能搞好关系了。辛澄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找林英解释,突然感觉背上一凉,以为是池边掉落下来的树叶,便伸手去抓。却是滑溜溜,凉咻咻,一长条的。心中正疑,手背兀地一阵刺痛,辛澄连忙甩手就扔,却被它钻进衣袖里,跟着紧缚小臂。一瞬血凉,辛澄左手抓住那玩意,恨不得把整个右臂拽下来,扯出往外一丢。一条通体翠绿的小蛇,没见到蛇头,蜿蜒斗折逃进了池塘里,辛澄跌坐在地,冷汗止不住往外冒。抬起手背一看,果然是两个血点。辛澄不敢大意,立马封住周围气血,爬起来去找府里的医者。惊惧之下扯出了个笑,呵,终于来了。* * *“是翠青蛇,没毒,放心吧。”“你又没看见,”辛澄想了下那窜进水里的绿长条,又起一层鸡皮疙瘩,“万一是竹叶青呢?”府里的尹大夫不在,给她包扎的是个扎两个小揪揪的小丫头,像模像样地围着白围裙,脖子上还挂着长命锁,只她一半高。“看你被咬了到现在也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不是竹大姐,而是可爱的小青啦。”“可爱?”“对呀。”小丫头点点头,用手比划着,“圆圆的脑袋,黑溜溜的眼睛,只会无辜地望着你,性子胆小又温顺,很可爱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