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澄山楂糕也不吃了,奈何手被牵着没挣开,“大娘,我喜欢的是郡主。”“唉呀知道,可你也要嫁人不是,我知道你眼光肯定高,但大娘跟你说啊,我家侄儿人长得周正嘞,和你般配得很,也是那个名门正派出来的,现在在门派里当执事,好像是那个华山派,还是岳山的什么……”趁着大娘回忆侄儿门派的工夫,辛澄用了内劲,赶紧丢下一句翻墙跑了。“嫁人我也只嫁郡主!”她本是想给郡主准备一份礼物,只是没什么头绪,便想找王府的人问问,毕竟他们在王府时间长,或许知道不一样的郡主。不过在热衷嫁娶的长辈那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建议了,辛澄逛去前院,打算找聪明人聊聊。隔着老远便听见前院人声嘈杂,近了一看,地上七摞八摞地摆了好多箱子,院子口来来回回搬货卸货的脚步匆匆不停,再往院子里一扫,没看清人先被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冲昏了头。院内两边的几间门房大开,里面各自坐了个算盘先生,一手划拉账册,一手划拉算盘,把算盘珠子拨出了破阵曲的架势。难怪她一踏入此地,便感觉到杀气腾腾。辛澄拦住个人,问道:“这是在干什么?”“你谁啊你!”搬货的小哥嗓门大,火气高,看得出来很烦躁,也怪她耽误了人家干活,辛澄正想道歉,没想到他先弯了腰。“大人请恕罪,回大人的话,这几天到月末了,我们在清点仓库,先生们正在盘账。”辛澄想说她不是什么大人,但是从他话里听到了更重要的东西,激动道:“今天月末,明天就是月初了?”他抱拳躬身,“……正是。”“啊!”她居然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想来是梦中的指引,她居然现在才想通。送给郡主的礼物,她想到了!辛澄越想越兴奋,已经想象郡主收到东西时的表情,连明天也等不了了,立刻冲了回去。辛澄离开后,搬货小哥直身甩了甩袖子,“傻子吧,今天月末那明天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月中啊?”四周算盘声缓了些,账房先生们顺着他的话聊了起来,“方才那个就是皇帝派来伺候殿下的起居使吧?”“呸,用得着她伺候,还不是替皇帝监视王府的。”在场的都不是外人,跟着话讨论开了。“可不就是,见天儿的跟在殿下身边,假模假式地说什么喜欢殿下。瞧瞧,转头来咱这查账来了,真够恶心的嘿。”“这贱人,殿下不能被骗了吧?”“殿下是正经女子,等上了京,肯定寻个世家公子嫁了,能跟她厮混?”谈及殿下的婚姻大事,众人讨论势头更盛,纷纷发表意见,有人表示景王爷肯定会求一道赐婚圣旨,有人说不如就在云州择婿干脆抛个绣球人人参与,有人问殿下嫁人王爷无后百年之后王府的庄子铺子都归谁。“嫁妆也要不了那么多,还能都带走了?”提出此问之人争得脸红耳赤。“活都干完了吗?”一道不大不小的沉闷声在院中响起,仿佛一瓢凉水倒在锅里,沸腾的水面登时平静下来,“反正明天要把账本交给郡主,诸位白天干不完就准备通宵吧。”顷刻间,算盘声一齐奏响,珠算心算齐上阵,仿佛要把喧闹捅到天上去。最后的说话者坐在院子角落里,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摞摞对好的账本,等着复核盖章。她一身深色圆领襕衫,长发全束于顶用发带系着,全是男人的式样,但从她的面容和体态却也不难看出是个姑娘,只是面色凌厉,狭长的眉眼颇具威视,她视线扫遍院内,最后看向院外辛澄离去的方向,眼中尽是鄙夷之色。“脑疾。”* * *辛澄赶回藏书阁,但郡主不在,不过留下了纸条。说她有重要的事交代,在中庭议事厅,让辛澄不要像猴子一样在王府上下乱窜东奔西跑地到处找她。她才不会那么干那么没脑子的事呢,辛澄撇嘴。到了中庭议事厅,果然,郡主坐在长桌主位,两边分列坐着几个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辛澄知道有要事,自不进去打扰,在门外冲郡主呲牙笑了笑。郡主瞥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继续吩咐道:“这两天秋收的粮食已经陆续收上来了,李耀,你挑一队人便衣去各县查访,记录粮储,税收,可有少收多征,底下的役差是否中饱私囊。”李耀抱拳,“殿下放心,每年都做,已是熟门熟路了。”“数字烦杂,不可马虎大意。”郡主嘱咐完,看向另一个人,“王府现在有一批人在重修西厢,又要调走一批,今天特意把你叫来,便是命你把郊外马场训练的守卫提前调回来,趁现在熟悉王府布防。”“在下领命。”回话的人辛澄没见过,听郡主的话推断应是在郊外马场驻守的石隆统领,是个壮士,一脸络腮胡,块头很大,极像是话本里画的张飞。“还有马匹和马车,也要尽快准备起来,这几日林英在盘点清账,过两天你去同她商议其余一应物资,明年开春我们便要上京,准备妥当以免到时慌乱。”“是!”果然是大盘点,还要为上京做准备,难怪前院忙成那样,辛澄心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