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封白眯眼盯着他:“侄儿这是什么意思?”
季徯秩笑着,俯身凑近了,暗红的绸缎浇在何封白的身子上,仿若洒血。
季徯秩同那人贴耳轻声:“谈这些生死多累呐!侄儿今儿来的是为了给伯父献礼,您心心念念的那唤作‘霜折’的小郎君的脑袋,就放在适才您捧着那玉匣子里!”
季徯秩此言仿若临头雷雨,叫何封白这半醉的人儿胸膛中遽然涌上烈烈急火。他大惊失色,忙不迭踢腿后撤,一举踹翻了那玉匣子,谁料里头竟当真滚出了个血淋淋的脑袋。
随之洒下的还有几两香料,香料洒得太重以至于眼下仍旧闻不着半点腐臭腥气。
何封白只觉天崩地裂,当年的碧玉环还荡在心间,他仰天高声嘶喊:“霜折、霜折啊——!!!”
他的副手都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才好,见何封白红着眼抡起近处一把重刀来,更不由得后退连连。
何封白的眼睛被酒辣得睁不开,可他强硬地不肯眨眼,直叫满眼猩红。他举刀于空中胡乱挥动,像是费力砍着不断冲来的人马。
是什么时候来着?他说要救那霜折出火海,可那唤作霜折的俊秀儿郎不过送了他一点笑,便被欲|火焚身的他用一团布塞住了嘴。他将那朗君捆到了林子里,撕了遮挡的绸布。
粗草刮着那人的嫰背,他也同他爹一般把那人给作践。
后来林中脚步声错乱,他吓得赶忙提了亵裤跑了。
那被捆手束脚的人儿后来是怎么回去的呢?他不知道,只听闻霜折后来被他爹折磨得险些死了。
要是当年他没丢下他的话,可当真有机会折下那高高霜枝,与他远走高飞么?
何封白抖着手,挥刀指向季徯秩的耳朵,喃喃地说:“耳、耳铛,玉耳铛……”
何封白像是疯了,一刻不停地砍着帐中物什。后来蓦地被酒劲扯住了脚,一头栽倒在地,额角磕在案桌之上,流出了殷红血。
季徯秩瞧着那撞得头破血流的人儿,无辜地抱着那玉匣子,冲那些个悍将说:“我不过就给伯父他瞧了个香蹴鞠,伯父这是怎么了呢?”
季徯秩垂着眉乖顺模样,袖间却簌簌抖进一瓷瓶。他毫不闪躲地向前,踩住有何封白上臂那般粗的大刀,状似心疼地抚着他磕破的脑袋,说:“伯父……”
然季徯秩的手却倏地被那挺身坐起的何封白给握住,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他把季徯秩死命攥紧了,指甲在上头抠出长长几道血痕。
季徯秩并不反抗,何封白便将干燥的唇落在其臂上。他亲了又亲,眼泪也随之涌了出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