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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军未曾料及魏会于此时开战,个个颓唐不安。眼瞧着魏军来势汹汹,其军中却仍因主将仙逝而丧气颓靡,齐烬高喝一声,终叫那群失魂落魄的人儿勉强打起精神来各司其职。
马蹄趷登,烽烟高悬,函使策马向南报信而去。
齐烬坐镇此军,只唤人放箭,莫叫攻城锤挨近半分。未等箭雨落下,魏兵先行一步举起重盾,自关墙俯瞰而下,仿若魏兵仰天修了巨墙一堵。
火炮轰鸣,两军相持了约莫半个时辰终还是叫架架云梯伸展,搭上了城墙。
“抛重石并木檑!”
齐烬一声令下,那些个重物径直迎着魏军头颅砸下,关墙近处霎时间鲜血四溢,骨碎迸响。
只听“嗙”地一声闷响,季徯秩手里的重箭仰天飞,擦着齐烬的脖颈而过,射死了他身后的弓手。
齐烬拧了刀眉,这才眯眼抽剑将箭雨拦住。待到箭雨略停,他喘着粗气,还算是稍有余力,却忽见一杆粗箭飞来,竟是嗞嗞冒着火。
他仰颈躲开,随即朝下望去,只见适才执盾者皆撤后,排排床弩横列前方,将火药鞭箭送至关墙之上,把今儿难得晴空铺作火海下坠。
齐烬瞪大了眼,再顾不着护卫墙上其他兵士,只匆忙下了关墙,嘶吼道:
“将塞门刀车备好!!!”
齐烬正打算开关迎敌,其副将却扯着他的甲衣跪下,声嘶力竭道:
“将军,寡不敌众啊,这不仅是顾家营的兵,里头还杂着池家以翎州他三家的重兵,这关隘就快破了!您、您快走罢——”
齐烬一脚踹开他:“老子来这儿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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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到夜里降了场雨。这顾泉关失守,驻守此关的楚军近乎被魏兵剿尽,唯有主将齐烬拖着负伤的身子藏进了山林之中,叫人寻觅不得。
齐烬身上负伤良多,最重的一道伤口在左臂上,他却不以为意,只还倚住灌丛阖着眼笑:
“啊呀,这回没了顾阡宵,还有谁能救我呢?”
夜里这山中多野物,且只活了他这么一个楚将,该是不会有人乘胜追击。他这么想的时候,树后却伸来一柄长刀挨紧了他的脖颈。
“哈哈哈——”齐烬瞧着那沾满血的障刀仰天大笑,“你藏得够深,竟叫我分毫不觉!”
那不速之客嘶哑的嗓音重得像把铁锤砸在他的身上:
“我想杀你,想了三年!”
“哦?那还真是了不起。——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