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诀陵瞧着季徯秩,拳头攥紧了又松,到最后只轻笑道:“没有——倒是我在这儿买香,不会碍着侯爷眼了罢?”
“无妨。”季徯秩慢悠悠地回答,心尖也在悠悠地滴血。
宋诀陵站到他身侧,一声不吭地挑起香来。那掌柜扭头看看季徯秩又看看宋诀陵,一时不知去伺候谁才好——这铺子小,他没雇帮手,铺子里人稍多一些就忙不过来。
那掌柜正犹豫着,季徯秩眼不带抬,只道:“掌柜的,您去伺候宋将军罢!我在这儿买香有一阵子了,自个儿也能看着挑。”
那宋诀陵却也没安分接过他的好意,又找茬似的不冷不热道:“多谢侯爷好意,我先前在稷州任职的时候,常来的也是这家,挑香自是不需要人伺候的……不知侯爷如今怎么也盯上这间铺子了?”
那掌柜的瞧宋诀陵语气不虞,怕说错话,便没去揭季徯秩的根底,只小心地立在一旁。
季徯秩闻言双眉微不可查地拧了拧,而后又朗然一笑:“瞧宋将军这话说的……稷州乃吾乡,哪儿的香好我再怎么着也比您要清楚……您该不会自作多情到觉着我是跟着您来的罢?”
“侯爷多虑……只是在下奇怪,侯爷从前可不大讲究这容臭里头装什么东西的,如今怎么反倒冒着这般大的雨来买那东西?再说……这家铺子最出名的可是鼎州香,侯爷来这儿挑稷州香,可不是有些有眼无珠的味儿了么?”
“没办法!我眼光不好将军您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从以前开始您就瞧不上我爱的东西,不是么?”
“侯爷与我莫非八字不合?”宋诀陵终于带了些难得的笑意。
季徯秩也笑着回应:“是该找个懂行的老先生给我俩算算。”
“走么?一起出去逛逛?”
“天公正下雨,宋将军还有这番情趣跑外头逛,实在叫我佩服……可这般万一淋坏我的香可怎么办?”季徯秩努力镇静下来,从袖带里取出几块银锭交给那掌柜。
那宋诀陵站在他身后,长臂伸出支在柜台上,半圈着季徯秩付钱,还不忘瞥那掌柜一眼。这掌柜被那视线戳得身子颤了颤,登时便张口道:“二位大人不必忧心,若您二人有事得先走,在下大可托人给您带回去。”
季徯秩撤下了那一成不变地面具,蹙眉抬眸一动不动地瞧着宋诀陵,意思是要他别闹了。可好巧不巧那宋诀陵也正侧眸瞧他,那微眯带笑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那里头赤裸裸的全是欲望。
季徯秩有些怕了,便向后一步,哪知此举正好又踩在了宋诀陵的虎尾上——宋诀陵最恨季徯秩对他流露惧意。
宋诀陵冷笑一声,探身在他耳边沉声道:“都是同病相怜的疯子,怎么连你也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