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渐亮,屋内的红烛已湮灭燃尽,只有尚留余温的烛泪缓缓自烛台淌下,在木案上留下斑驳痕迹。 不待林思慎开口追问,沈顷绾便不疾不徐的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筹谋和盘托出,事无巨细没有丝毫的隐瞒。 九王爷知皇帝心思,为此颇为苦恼,他不想在皇帝的眼皮子地下举步维艰,成日提防着喜怒无常皇帝会对他痛下杀手。 可也正因那一封书信,皇帝对沈顷绾留了心。 只不过不同的是,林思慎是不得已而为之,是被权势时局所裹挟,她打心底里厌倦勾心斗角,厌倦权势相争。 就如同沈顷绾所说的,她并非刻意布局,而是一直旁观着棋子们走的每一步,当棋子意图挣脱时,她会适当的在暗中帮上一把,让他们重回棋盘。 在林思慎尚且不自知时,沈顷绾便旁观了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只不过沈顷绾并未插手罢了。 皇帝想让沈顷绾回京和林思慎成婚,自然也就中了她的下怀。 可沈顷绾就是对她动了心,说不上为何,也说不上缘由。 也正因林思慎,沈顷绾发现了自己的恶趣味,发现自己竟会为了一个人打翻醋坛子。一瞧见林思慎对别的女子柔声细语,她便觉得又气又恼,恨不得拿根绳索把林思慎捆起来,不让她出门拈花惹草。 林思慎摸着下巴一脸复杂的望着她,踌躇许久后,实在忍不住的问道:“郡主,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了宠物,就像黎洛的踏雪?” 林思慎闻言神色一黯,她无奈叹了口气,幽幽道:“原来我在郡主心里,就只是讨郡主欢心的一只小猫小狗。” 林思慎有些别扭的偏开头去,不满道:“我这还不算乖巧听话?我可从未忤逆过郡主的意思。” 林思慎唇角一撇,不忿反问道:“什么意思,郡主不就是说想把我捆起来牵着?当小猫小狗似的养活?” 缠绵了一整夜,林思慎的发髻早已松散,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眉眼缱绻含情,鼻尖挺翘端正,嫣红的薄唇下撇,端是一副含嗔带怒的娇憨少女模样。 稍稍愣神后,林思慎微微一眨眼,薄唇抑制不住的上扬,她挑眉不依不饶的反问道:“不是小猫小狗?” 林思慎眸光一敛,突然暴起将沈顷绾扑倒,而后按着她的双手得意笑道:“郡主若敢找人搭小窝棚,那我就敢拖着郡主进去一起住。” 林思慎哪里听不出沈顷绾的戏谑之言,她气急败坏的咬牙道:“既然郡主暗指我是狗,那我就当只狗给郡主瞧瞧。” 咬完后,林思慎立马就松了口,生怕咬重弄疼了沈顷绾,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林思慎闻言迅速抬起头来:“回府?郡主方才的话还未说完呢。” 林思慎耸了耸肩,赖皮的抱着沈顷绾不撒手:“那我不管,郡主没把话说清楚,就休想赶我走。” 她好脾气的柔声哄道:“你可是朝廷命官,堂堂的兵部侍郎,算时辰你也总该去上朝了吧。” 沈顷绾闻言神色愈显无奈了:“又告假,一年到头你才上了几次朝,上回文武百官都上书参了你一本,皇伯父还为你频繁告假一事,特意召见过林将军旁敲侧击。” 林思慎说什么都赖着不走,双手双脚都扒拉在沈顷绾身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个药罐子,三天两头的不病上一回,反倒稀奇了。” 林思慎闻言大喜过望,她兴冲冲的抬眸望着沈顷绾,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亮:“那我今日可否留” “好。” 其实沈顷绾早已困倦,林思慎安静着躺了没一会,她便睡着了。 就这么盯着沈顷绾看了大半个时辰,生龙活虎的林思慎才终于有了点困意,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的贴近沈顷绾,在她唇角轻柔的落下一吻,然后抱着沈顷绾的手臂蹭了蹭,合上了眼。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静悄悄的洒在窗台,透过穿窗纸溜进了屋内,正好洒在床榻边的帷帐上。 一切美好的犹如梦境。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雍閔雷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劫謀20瓶;柠西5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