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质疑,简含之是最合适的人选。除去修为的影响,和祸纨以及沈漪关系最紧密的都是简含之,几人中只有简含之成功的概率最大。而朝昭虽然与沈漪签订了魂契,可奈何她与祸纨皆是龙族,龙族向来领地意识强,两龙极可能出现排异现象。人选确定,剩下的便是准备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越早进行越好,免得夜长梦多。于是一盏茶后,简含之躺在沈漪身边,靠近她的那只手与她十指紧扣,她侧过头看着沈漪,眸中满是坚定与柔情。她抿着唇,说没有揣揣不安是假话,现在自己与沈漪的命都握在她手中,再是镇定的人都得多几分慎重。朝昭嘱咐道:“你要做的就是辅助沈漪,不能让她和魔种融合。虽说是在沈漪的灵台,再加之她的身份,她对魔种的抵抗力比旁的人都强,可难免她心中有怨气有遗憾,这些都是魔种的可趁之机。”“不过……我相信再不幸的往事,沈漪都能向前看。”朝昭笑了笑,“她本就是乐观积极的人,再有你的存在,她是绝不会舍下这世间风采的。”“嗯,我会带她回来。”简含之眼神坚定。“你们都会回来的。”简含之转过眸子,望向祸纨。“好了,开始吧。”祸纨嘤咛一声,龙口微张,一圈圈莹白色的光圈笼罩着床榻上的两人,带来阵阵温和的水一般的感觉。简含之阖上眸子,手心紧贴的那处肌肤微微发汗,可仍是不愿松开半点,反而握得越发紧,似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将沈漪冰凉的手捂热。渐渐的,意识逐渐模糊……一炷香后,祸纨垂下脑袋,疲惫地蹭了蹭简含之的手背,在她手侧盘成一团,阖眸休息。“第一步成功了。”朝昭道。见事情发展尚且算顺利,屋内也有朝昭看着,李悠锦将目光分给了叶玲一点,朝她示意,“跟我出去一下。”叶玲没多说什么,站起身随之出了门。朝昭分了一丝注意力瞄了两人一眼后又礼貌将目光收回。屋外有座小亭子,李悠锦走到亭下,却没想着坐下,站定后不曾转身,听着身后与自己同步的脚步声停下。“你不问我为什么喊你出来吗?”李悠锦转过身,眼神中的情绪复杂难明。“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叶玲油盐不进,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换做几年前,或者几十年前的李悠锦,兴许会被她的态度气得不轻,再与她大吵一架。而现在的李悠锦只是凝望着她,叹息一声,轻轻柔柔的叹息声仿佛在叶玲心头吹起一阵狂风巨浪。“叶玲,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生气吧。”她语气软下来了,叶玲也做不到继续冷声回应,甚至有些不习惯地捏了捏手指,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措辞。“知道,你气我杀了你的病人。”叶玲抿了抿唇,“我知道那些被魔血污染的人是无辜的,可若是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那么做,当时的我没有能力救他们。”“你也是,我们都救不了他们。可我还能救其他无辜的人,那些罪孽我都认,即使是换得个因果缠身的结局,我也不后悔。”说来可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叶玲第一次在李悠锦面前重新谈起当年的事,也是她第一次将话说明白。李悠锦眸光怔怔,笑了一声,笑容里满是苦涩,她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谈那些旧账。“那现在呢,你怎么想?”“小漪能活,天下人也能活。”“可我们出现之前,你并不知道祸纨能救沈漪。”李悠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点。叶玲顿了顿,垂下眼,“……当时救她是下意识的举动,我并没有多想。”若是想了,兴许……活下的便只有天下人了。她没说出来,可依着李悠锦对她的了解,根本不需要她说出来。树丛中蝉鸣不断,仿佛浪潮一般,时强时弱,盖住了细微的动静。比如心跳,比如呼吸,比如李悠锦靠近的脚步声。阳光仿佛细碎的金箔落在叶玲脸上,将她掩藏在眸底的沧桑一览无余地展露。世事变迁,即使本性未变,可棱角却依然被磨得圆滑。李悠锦与她僵持了那么多年,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疲惫,可也从未细想过自己究竟要与她僵持多久。直到不久前知道她与倚天道君在百年前就制定好的“原计划”。叶玲百年前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李悠锦忽然有些想放弃了,人生一世,大抵糊涂些会更开心也更自在。她从叶玲身侧走过去,擦肩而过,余光捕捉到叶玲黯淡下来的眸光。唇角一勾,“来的时候大张旗鼓,想来不少人都接到消息了,你还不快去处理?还傻站在这等着人家打上门来‘除魔’吗?”“啊?”“啊什么?一起走啊。”……“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又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我每天辛辛苦苦挣钱,挣来的钱全被你拿去打牌,你还想不想过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家里的生意没我的一份吗?你嫌送货的价格贵,哪次货不是我送去工地的?上下楼梯搬重物的是我不是你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