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意思?”倚天道君没回答沈漪的话,反而徐徐转过身,语气深沉道:“魔血……神血……”一语过后,两人没再说话,空旷的天台忽而惊起一阵大风,沈漪青丝飞舞,垂在肩上的乌黑秀发尽往脸上绕。她恍然眨了个眼,再睁眼时那位倚天道君已然没了身影。沈漪静静地站在原地,仿若近在咫尺的骄阳无情地炙烤着她的皮肤。她凝着眉,半晌叹息一声。“……靠,又一个不把话说清楚的。”*天还未暗下来,几人便打道回府,又坐上了回程的三层奢华大船。晚边云霞布满半片天空,飞行于其间仿佛徜徉在橘色的海洋。沈漪双手搭在船橼,任凭晚风将发丝吹乱,望着逐渐连成一线的地平线,怅然地叹了一声气。白来一趟。知道的东西越多的人,越神神叨叨,沈漪算是明白了这点。从妖族那位老祖宗,到现在这位听璇门的前任掌门,一个个全是说话说半截让人猜的德行。想从他们嘴里得到一句准话,简直比上天还难。这么一想,沈漪突然觉得叶玲这么平易近人还会说人话,真的是相当好相处了。她一手撑着下颌,远远望着万千风光,眼神逐渐木然。忽然肩上被人轻拍了两下,沈漪猛地回神,扭过头发现是鹿长生。鹿长生朝着她方才看的方向望去,好奇道:“恩人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方才叫了你两三声都没听见。”“你叫我了?”沈漪愣怔一瞬,片刻的僵硬后表情舒缓下来,笑了笑,“刚刚发呆,没听见。”“你喊我是有什么事吗?”“姐姐给我递了信,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鹿长生和年悦有独特的联系方式,沈漪这次把她带在身边也是有此考量。她从怀里递出一封密信交给沈漪,随即便识趣地离开了。印了火漆的信封薄薄一片,手一松顷刻间便会被风吹走,沈漪却觉得沉甸甸的。她将信封拆了,一目十行地将里面的内容看完。眸光在最后一处顿了顿,逐渐幽深。果然,那幽冥鬼道去过堕神之地。他身上的变化应当就是去了堕神之地导致的,只是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居然实力大涨还长成了那副鬼样子。只是意料之外的是堕邪之地并没有什么异常,一如往昔的平静,周遭并没有出现被污染的情况。沈漪眸色深深,脑海中的猜想一丝一缕缠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缠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忽然身后传来简含之的嗓音,沈漪迅速将信封塞进怀里,暂且将那些令人头疼的事搁置脑后,扬起笑容望向来人。“之之,怎么了吗?”简含之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站着倚靠在船橼,侧头瞥她一眼。“没怎么就不能来找你吗?”她尾音上扬,语气中蕴着难得的娇嗔,眼眸流转间带着泠泠笑意。这样的简含之实在新奇。沈漪顿觉心头一软,声音都软糯下来,带着诱哄小孩的意味道:“怎么会呢,我高兴得很,恨不得你天天粘着我才好。”她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不大不小的长度,“把你变成这个大小的小人,天天带着好不好?”简含之被她逗得笑了出来,眼角眉梢漾着愉悦,一双眸子仿佛装满了灿星,亮得几乎将身后的夕阳都比了下去。“不好。”她笑完却摇了摇头。沈漪有些好奇,“哪儿不好了?”“那样太小了。”简含之眼瞳里的情感浓稠到近乎实质,一瞬不瞬地望着沈漪,伸手动作轻柔地将沈漪鬓边微乱的碎发撩至耳后。微凉的柔软指腹似有若无地轻蹭沈漪的耳垂,微妙的痒意从耳垂蔓延开来,头皮都有些发麻。沈漪喉头动了动,抬手将简含之在自己耳边作乱的手擒住,放下来松松牵着,简含之面无异色,反倒是沈漪红了脸,眼神飘忽。只听空气中一声轻笑。“现在这样就刚好,不会太高,影响到拥抱,却比你要高点,若是天塌下来了,也能帮你顶一顶。”她嗓音轻柔却坚定,眸含春水般温柔,目光笼在沈漪身上,好像被温热的泉水氤氲着,说不出的熨帖。无端感到有些眼热,沈漪眨了眨眼,避开了简含之那深情的目光,侧过身子望向彼端的天幕。夕阳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下,天边的橘彩逐渐谢幕,暗色慢慢悠悠吞噬了半片天空。“可我不想。”她声音太小,几乎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一瞬间便消散在空气中,连距离她不过一步之距的简含之都未曾听清楚。“嗯?你说什么?”“没什么。”沈漪舒了一口气。“对了。”简含之想起来听璇门的目的,“在那听璇门有问到什么吗?”她这一提,沈漪的脸顿时垮下来,“哼,这听璇门说话吊人胃口,都是封建迷信,我才不信。”第91章 日出月落, 时间如水一般流淌,转眼又过去了十天。这十天沈漪没再出过门,整日就是猫在院子里晒太阳出神, 与之相对的是她昏睡的时间也越发长了起来。有时一日十二个时辰她接近十个时辰都在睡觉,清醒的时候也是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常有人喊了也听不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