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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简含之倒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太伤人了,毕竟如果这位自称安华的寒剑宗弟子没说谎的话,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跟着自己的。不过若是这样能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缠着自己,兴许也是歪打正着不行。虽说自己明确拒绝过她的好意,但这样寒人的心,是有些不大妥当。简含之后悔,心道:不该说她眼神恶心的,但是……那眼神确实黏黏糊糊,令人不自在。正好草也拔得差不多了,简含之收拾好东西,打算去瞧瞧沈漪。刚走出桃林,便瞧见李姨的墓碑边上蹲了个人,而墓前不知何时多了几盘新的贡品,简含之神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快步走了过去。墓旁蹲着的人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敏捷地转过头,脸上没有简含之想象中会有的愤怒和伤心,反而是满脸的小人得志。嫩黄色衣裙的姑娘一手将新拿出的贡品往墓碑前又推了推,一手指着简含之,大喊。"李姨!就是她!你家小孩欺负人,快帮我做主!"第16章 简含之看着面前的人,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你在干嘛?”沈漪往后一缩,“你欺负人,我告你家长!”简含之目光落在墓碑前的新贡品上,“这是什么?”“当然是孝敬李姨的啦!”简含之没说话,颇有威慑力的目光落在沈漪身上,眯了眯眼。“好吧是贿赂。”“安姑娘。”简含之逐字地喊她名字,在对面那人的脑袋越来越低之后叹息一声,眸光柔软下来。“抱歉,方才不该那么说你。”她如此诚恳地道歉倒是把沈漪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道:“没事没事。”“那麻烦你挪挪位置,我给李姨栽的树苗险些被你坐到了。”“啊?啊……抱歉抱歉。”沈漪利落地站了起来,顺手扶了一把身旁歪了一些的小树苗。忽然她一愣,“你不是不会照顾植物吗?”简含之走过去,弯下腰将小树苗附近的土整理好,回道:“问了村子里的人,他们知道如何栽树。”“啊?!你什么时候问的,我怎么没看到?”沈漪诧异道,明明她无时无刻不跟在简含之身后,简含之到底是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去讨教的村民?!“你和王大姨一起逗孙婶小儿子的时候,当时王叔恰好也在,我便趁着那时问了下。”沈漪仔细回忆了一下,骤然想起那时的事,那时注意力全在那虎头虎脑的小娃儿身上,确实没关注简含之。“噢~”眼见着落日将沉,山那边已然是一片绚丽的紫霞。简含之将所有的劳动工具都收拾好,刚准备转身进屋子,就发现身后跟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小老鼠”。“安姑娘,有事吗?”沈漪咧唇一笑,“饿了。”“……你已是元婴期,未曾修得辟谷之术吗?”“嗯……我馋了。”简含之:“那便自行解决,在下没有给安姑娘烧饭洗衣的义务。”说完这话,简含之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里。因着昨晚沈漪装睡的无赖行为,所以木屋中小些的房间给了沈漪住,简含之自然而然住进了那个大房间里。这个房间从前是李悠的屋子,自从李悠去世后,简含之即使有时会回来收拾收拾、住些时日。但从来都是住小房间,不敢住大房间。无他,怕睹物思人。亲人友人的离世从来都不是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风雨,而是宛如江南水乡潮湿的雨季一般,那股令人鼻酸的雨气不知何时会渗进人骨头缝里,叫人感受到绵密的疼痛,经久不消。从此之后,便是连打开旧物的勇气都没有了,就好像只要不看,那人就还活在世上一样。但沈漪莽撞地抢走了简含之的小房间,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些关于李姨的过去,藏在心里的伤口总该被扒拉出来上药才能好。简含之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夕阳的余晖落在木桌上,将上头的陈年刻痕印得清清楚楚。她垂下眼,羽睫在眼下落下一道阴影,将眸中的情绪掩盖。伸出手轻抚那桌上的刻痕,脑海中的一些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如同录像带一般开始自动播放。意识也不自觉被拉进了回忆里,简含之的手停顿了一瞬,眉间微蹙。忽然屋外爆发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简含之神情一变,飞速跑出屋外。乍一推开门,屋外的场景叫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简含之绷紧的身躯放松了些,双手交叉环胸,和罪魁祸首对视。夕阳的暖光下,罪魁祸首一身嫩黄衣裙变了个样,衣襟处不知沾上了什么黑乎乎的污渍,衣角袖口更是被烫出几个小黑洞。那张秀丽的面孔如同花猫一般,只有双亮澄澄的眼睛仍旧干净,有些心虚地躲避着简含之质问的眼神。地上四分五裂的铁锅,冒着火星子的柴火,以及被五马分尸的鱼块,大概能让简含之猜测到案件发生的全过程。“嘿……嘿嘿。”沈漪尴尬地笑笑。“安姑娘是对我不满,所以想把李姨的屋子给炸了吗?”沈漪心虚地抠抠脸,垂下毛茸茸的脑袋,仿佛一只做错了事跟主人讨饶的小犬一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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