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烟攸宁才说：“猜得很准？” 烟攸宁叹气：“眼光真好？” 烟攸宁于是摊手道：“想不到了。” 她那双湿漉漉的深棕色眼睛在游乐园的光字下闪烁着光，烟攸宁抬手，抚摸上她柔软的乌发：“做的不错。” “咳咳。”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身量极高，走近了以后颇有压迫感。 男人摘下口罩，嗓音粗犷：“你们是来这里玩的游客吗？” 男人又咳嗽起来，像是得了重感冒。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牌，黎蓁只看了一眼，仍保持警惕，将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男人愣了愣，接过以后连胜道谢，解释道：“我是看你们在这站半天了才来问的，游乐园九点才关门，今天晚上还有烟花大会。” 男人挠了挠头，看了黎蓁身后的烟攸宁两眼。 男人的视线停留在烟攸宁被毯子遮盖的双腿上，开口道：“还有，我们这有针对残障人士的优惠，你们” 男人仍不放弃，还在说：“打五折呢，有证就可以去窗口买，和什么过不去别和钱过不去啊。” 男人最后还是没有坚持，悻悻离开了。 “想不到，你还带了这个。”烟攸宁从她身后出声，顺手从黎蓁的包里将防狼喷雾拿了出来。 烟攸宁失笑：“怎么可能。” 烟攸宁看着她真诚不作伪的眼神，涨了张口，却还是没往下说。 不过她还是没说出口，沐浴在一个人的信任中时，总是让人难以反驳。 先前黎蓁说自己的计划比起吴优的要粗糙太多，这点可真是谦虚了。 路过音乐喷泉时，黎蓁怎么也移不开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今天见过的人，够她去年一整年见过的量了。 烟攸宁道：“那你去喊。” 烟攸宁道：“随便！快喊，站在这里别人都看过来了。” 更别说黎蓁一面说着还一面将人往音乐喷泉正中央推，惹来不少好奇的眼神。 烟攸宁几乎想求她了：“什么？算了，别管是什么了，你直接喊，喊完赶紧走！” 烟攸宁捂住眼睛：“快喊！” “希望烟攸宁——唔？” 黎蓁大笑出声，用外套把她整个人裹住，隔绝路人的视线，带着烟攸宁飞快跑走了。 烟攸宁捂着脸半天不敢抬头，嘴里碎碎念：“我真是不想见人了好多人，太多了” 烟攸宁放下手，眼神空洞道：“还是很尴尬我要睡不好了。” 烟攸宁改为捂着脑袋：“不知道。人为什么不能删除记忆？我要把刚才那段从我的脑袋里扔出去” “你不懂，”烟攸宁说，“我已经八百年没见过那样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