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起落,摇曳不息,永无止境。 事实上,一直到两岁,烟攸宁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名字有或没有,都没有任何差别。 那夜他们翻遍词典,在父母的敲定下,终于决定了“攸宁”两字。 一个人倘若没有名字,便也失去被人念在嘴上、记在心里的机会。 烟攸宁有些烦躁地用手掌捂住脸,像是泄愤一样说:“记不起来,完全记不起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的回忆是经时间美化后的产物,许多细节或许根本没有黎蓁嘴上说的那样美好,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是不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打动的。 冷静,冷静。 可黎蓁没有,她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眼神坚定地看着烟攸宁。 烟攸宁放下手。 淅沥的水声砸在地上的声音,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撞进烟攸宁的耳朵里。 烟攸宁知道黎蓁离开了,她关上水,放下手里的花洒。 是海水的味道,烟攸宁想。 轮椅在沙滩上行动不便,很容易碰到像今天一样的问题。 烟攸宁很讨厌给别人添麻烦。 烟攸宁衝干净轮胎上的砂砾,推着自己来到玻璃窗边,静静坐在那里往外看。 好像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一切都只是烟攸宁的臆想症发作。 自己这是怎么了? 黎蓁。 咚,咚,咚。 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来这里,或者说,在这个小镇上,基本没有人会来烟攸宁的家。 等看清那个人以后,一股强烈的怒火顺着烟攸宁的脚底往上爬,直衝大脑。 是黎蓁,她又来了,当真是阴、魂、不、散。 烟攸宁怒瞪着她,想看看她会有什么解释。 她的相貌与身材并不是社会主流的白幼瘦,反而端庄大气,饱满而匀称。 这个女人,到底要来做什么?! 别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