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肯定想不到,陆沉为了尧山关之战做了多久的安排。“传令裴邃和徐桂,命他们率领镇北军突前,配合宁远军强攻敌军主阵地。”
陆沉的军令很快便送到镇北军阵中。
裴邃和徐桂几乎同时回头望向中军帅旗,后者咧嘴一笑道:“将军,末将请战!”
这两人的性情和行事风格截然不同。
裴邃和陈澜钰颇为相似,素来沉稳内敛,用兵谨小慎微,而徐桂作为厉天润麾下第一猛将,最喜亲自领兵冲杀。
与外人的预想不同,他们这一年来相处得颇为融洽,从来没有闹出过不和谐的矛盾。
裴邃没有迟疑,点头道:“便请徐将军为先锋,领兵四千前推,本将亲自为你殿后!”
“有劳!”
徐桂拱手一礼,随即发号施令大步向前。
他从亲兵手中接过那杆长矛,活动了一下手腕,朗声道:“兄弟们,随我杀敌!”
“杀!”
镇北军的勇士们齐声回应。
天地之间风起云涌,战场上局势再变。
当镇北军杀入战场,景军便感觉到压力陡增。
这可是萧望之麾下的王牌精锐,徐桂这等猛将加入后更可谓如虎添翼。
景军阵中。
“传令唐括,无论如何都要挡住敌军的冲击,否则军法从事!”
车里木一改之前的从容,语调颇为严厉。
以他久经沙场的经验,自然能看出镇北军来者不善,一旦被对方取得突破,景军的阵型极有可能涣散。
潮水漫卷而来。
镇北军的加入立刻提振了侧翼宁远军的士气,他们就像两只坚硬的拳头,狠狠地锤在景军的身上。
景军先锋大将唐括厉声怒吼,严令麾下步卒死守阵地。
但是这世上有些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随着将近两万齐军虎贲齐头并进,景军的伤亡开始变多。
车里木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转头看向蒲察的冲动,他虽然心疼麾下部属的损失,却也知道现在才是比拼心志是否坚定的关键时刻。
如果要完成蒲察的既定计划,必须要咬牙坚持到转机来临之时。
齐军帅旗之下,陆沉双眼微眯,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有没有看出一些异常?”
霍真稍稍思忖,谨慎地说道:“公爷,末将觉得景军的应对似乎过于被动。”
“没错,他们一直在被动挨打。”
陆沉微微扬眉,意味深长地说道:“这让我想起先前看过的战报。考城之战,兀颜术在兵力处于劣势、考城并未丢失的前提下,选择与我朝西路军死战到底,从而一步步引诱我军深陷于泥潭之中。勇毅侯显然没有及早察觉陷阱,等到他发现不妥的时候,我军已经无法顺利脱身,最终被兀颜术一直藏着的重装骑兵冲垮中军。”
霍真心中一动,有些紧张地说道:“难道蒲察也有类似的阴谋?”
陆沉道:“景军是否有陷阱,只需要看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从兵力上来说,我军明显处于优势,景军一旦失去营寨的庇护,便处于天然的劣势境地。蒲察原本可以用营寨作为依托,再以骑兵在侧翼迂回策应,我军恐怕只能望而兴叹。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迫不及待地迎战,结果现在又一味采取被动挨打的策略。你说,这是不是很像兀颜术给勇毅侯设下的陷阱?”
霍真看着远方的战局,恍然道:“确实很像。”
“蒲察前后的表现自相矛盾。”
陆沉活动了一下手指,淡然道:“过去大半个月里景军守得无懈可击,多多少少能给他一些自信,这样一来他应该主动一些,不像现在这样畏缩。如果鹿吴山之战带给他的阴影没有消散,那他就该继续老老实实守在营寨里。故此,他是想效仿兀颜术,或者说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
霍真的神情略显凝重。
陆沉点头道:“比如取下我的首级。”
霍真稍稍沉默,随即沉声道:“好大的野心。”
“我素来喜欢成人之美。”
陆沉语调沉稳,高声道:“传令刘隐,让他派出一半兵力强攻敌军左翼。”
传令官高声应下。
片刻过后,齐军右翼的广陵军向前移动,六千余将士怒吼着涌向景军阵地。
至此,齐军进入全面进攻的态势。
宁远军、镇北军和广陵军从南到北一字排开,三路精锐齐头并进,不断撕扯着景军的防线。
战线被拉得越来越长,齐军的攻势愈发凶猛,车里木这个时候已经感到极大的压力,要知道他面对的可不是孱弱之师,而是陆沉麾下战力最强的精锐虎贲。
正常情况下,一个理智的主帅必须要考虑及时后撤,否则等两军继续纠缠在一起,再想撤退就会非常困难,然而车里木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前方,接连下令让麾下部属稳住阵型拼命抵挡。
厮杀声蔓延开来,乘风而起。
蒲察同样在观察局势,当他看到齐军大举压上,脸上并无惊慌失措,反而有一种久违的热血与振奋。
“传令颜盏、必兰,令他们各率五千骑,从南北两侧绕过去,袭杀齐军后方阵地!”
“遵令!”
蒲察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两员大将耳中,这两人毫不犹豫地握住缰绳,对身后密密麻麻的景军骑兵吼道:“随我杀敌!”
“杀!”
咆哮声中,一直在景军大阵后方开阔地带养精蓄锐的骑兵策马而出。
但见他们犹如两股洪流,绕过正前方两军鏖战的主战场,朝着齐军后方阵地的两肋掩杀而去!
……
(今天只有这一章四千字,因为我阳了,腰痛真的无法忍受,硬撑着写了一章,请书友们见谅。我知道这个月因为身体原因写得不多,保证九月份会多写,给大家磕头道歉了,见谅!这一段不计费。)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