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凉,月冷星稀。 许是因为有几根青丝一荡一荡地飘到了鼻子的附近,让她觉得有些痒痒,于是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把整张脸在自己的臂弯处胡乱地蹭了蹭,又翕动了一下鼻翼,接着便继续酣睡了。 脱去长袍,只着月白中衣的永夜,面沉如水,眼波,更如水。 仿佛像是也觉察出了有一些异样,秀气的眉峰微微一蹙,不过马上,便又完全舒展开来,用自己的一侧脸颊,在那有些僵硬的手心里摩挲了几下,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嘴里的话语虽依然略显含混,却已清晰可辨:“永夜~” 深重似海的夜色里,他就这么笑如春风,眼如秋水般地看着,凝视着。像是可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上一辈子,这么一动不动地凝视一千年。 那是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虽略觉沉重,却依旧从容。 带着一丝地不舍。将视线决然自那如玉地容颜上移开。投向漫步而来地那抹白色身影。却犹豫再三。也终是不敢哪怕仅是稍微动一下。那只被枕于颊下地手。唯恐这么做会惊扰了睡梦中地香甜。 本就已经很是不自在地永夜。在这样地目光注视下。顿时更觉尴尬难耐。 离小亭十步开外。风寂带着满脸地不怀好意。颇有鬼鬼祟祟之嫌地凑了上来。刻意压低了嗓音。却压不住言语间地捉弄: 这一回,永夜面上的红晕比前几次都还要深上几分,话里已带上了些许的恼羞成怒之意: 见他动了怒,心知自己的这个玩笑也的确有些开得过了火,风寂连忙端正神态,收起了嬉笑之色,抱拳拱手摆出道歉之姿:“确是我失言了,对不住。” 两人刚想相视大笑,却又马上意识到亭中尚有个熟睡之人,故而只是摇着头低声笑了一会儿。少顷,永夜正色问还是兀自止不住笑的风寂:“你如何竟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皇上他” “你是不知道,皇上他他的这里被莫央弄成了成了个什么样子唉,总之,你明儿个若是见到他,千万千万不要看他那里,也千万千万不要笑,一定要像个完全不知情的没事人一样,记住了没?” 风寂一扬眉,一瞪眼:“这还能没有?!我刚走进他寝宫的时候,他看向我的那个眼神,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着实是让我打了个哆嗦的与三年前相比,皇上的气势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呀” 有些责怪似地睨了他一眼,风寂一弹衣襟:“没事了!” “三寸不烂之舌!” 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轻轻地揭过。随后,永夜又有些迟疑着问道:“那皇上他还有没有提及别的事情?” 见风寂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摆明了是在明知故问,永夜便也懒得再与他绕圈子:“那块方帕,皇上怎么说?” “洒家就且先认下这壶酒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