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从虚掩的门缝里，从打开的窗户中，一丝丝一缕缕地跃入了这间满是书香的房舍，洒满了架上的卷轴，洒满了桌上的奏章，也为屋内那三个成鼎足之势长身而立的身影，和他们脚下的白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永夜弯腰屈身，拱手低头：“臣先是擅离职守，后又抗命不从，请皇上两罪并罚。” 风寂的一声轻笑拦住了永夜的还待坚持：“皇上说的是，既无旁人，那些繁文缛节也就暂且免了吧！” “王兄你是不知道，他现在的一板一眼，简直比我们当初的那个老古董太傅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没想到你们才刚见面，王兄就已经见识到了啊！”苍寒哈哈一笑，又状似鬼鬼祟祟地冲着风寂做了个噤声的示意： 永夜闻得此言忙急急地想要解释：“皇上，情急之间，臣” 苍寒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永夜地话。转而问风寂：“王兄是如何遇到莫央地？” “在这皇城之中。竟有此等事情发生。看来。地确是有人在蠢蠢欲动了！”他冷哼一声。接着又问：“可曾看出些许端倪？” 苍寒点点头。又问一直默然地永夜：“如此说来。你应当就是感应到了王兄所施展地术法。而找到他们地？” 风寂紧接着补充：“若非当时永夜及时赶到，我还真不一定能守得住那六股怪异黑色旋风的轮番攻击。” 他慢慢踱步至那虚掩着的门前，伸出双手将两扇厚重的门板一点点地打开。随着倾泻而入的明媚阳光一起流入这静谧屋内的，还有一句不含喜怒，平淡无波的话语： 暗红色的锦服渐渐隐入了遍洒世间的朝阳之中，直至消失不见。 “因为，只能如此。” 永夜神情一窒，暗吸一口气，才又问：“既已看出端倪，却为何不说？” “你是在试探我？” “你对我心存疑虑，是也不是？”风寂淡然一笑：“否则，又怎会如此想我？” “当晚我并非是恰巧遇到莫央的。”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后，风寂正色而言： “这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三次袭击中的第一次？” “白骨术法门！”永夜面露惊诧。 “怨灵术。”永夜一字一顿，语气平缓。只是那两只墨一样的眸子，深不见底。 “还有，昨日一早我再去那白桦林时，却只剩下了一片木桩。据守林的说，是连夜有队人马持着官府的令牌，将所有的树木都砍伐运走了。” 风寂却像是浑然不在意似的面对东升的旭日负手而立：“大概是有人想要将我困于这皇宫之内吧。” “永夜其实，我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不是么？” 永夜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萧瑟所侵染，原本挺立的身躯忽然受了重压般，弯了下去，一阵压抑不住的轻咳回荡在这略显空寂的室内。 永夜深吸一口气，止了咳，挣开了风寂的搀扶，站直了身子： 这一连串的质问出自一个向来少言寡语，情不外露的人口中，其分量似重逾千斤，将风寂的温润淡然压成了苍凉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