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含酒低头望着热锅沸水中沉沉浮浮的糯米圆子出了神。一晃十年,过得太轻易。有些事,不几年就淡忘了。可一旦想起,就如在昨日,想念起每一个人。那一个人。 “哎!”含酒回过神来,捞了勺酒酿下锅。酒酿香甜,下锅太早却会变的酸涩。 “嗳,好叻!”含酒应了声,乘出酒酿圆子羹,又掏出随身的竹筒,拔去塞子,向羹里倒了几滴桂花酒,端了出去。 这里是越王g0ng御厨房。 g0ng中下人的衣食住行虽不b郁家当年锦衣玉食,但b起寻常人家总还是天上地下。更别说两人海外漂泊十余年,多的是风餐露宿的日子,能有一张安稳的床榻已是幸事。因此在g0ng中忙碌数月,竟觉日子过得难得安适,连常吉都胖了。 丫鬟低声道:“青yang0ng中的那位。” “你才进g0ng不久,还不曾去过那处吧?”丫鬟瞥了她一眼:“青yang0ng住的,是越王后。” 丫鬟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有所不知,这王上待王后古怪的很” 含酒随之转身面壁,悄悄用余光向适才行走的方向瞥去,只见几名带着刀的侍卫正转过长街转角落,似在替身后仪仗开路。 含酒微微回头,耳听成群的脚步声渐进,仍不时偷看一二。那是黑金se的轿辇,轿子上人应是越王。含酒离开中土多年,不知当今世道,只在入g0ng前偶听g0ng人说起过新王即位已有三年。 那是越行云。当年郁王g0ng中见过,而后屠戮郁家满门的公子云。 “阿九师傅?” “头一回在g0ng中见这阵仗吧?看把你给吓得。”丫鬟望着远去的仪仗,松了口气,唤她接着行路,“走啦。” 行出数十步,含酒问道:“当今越王似乎是先王次子云,怎得并非先王嫡长子公子崎即位?” 含酒知趣,不再多问。两人一路行至青yang0ng门口,丫鬟轻轻叩门,半晌后才有一位g0ng人应门。 “进来吧,放到西偏殿卧房矮几上便是。” 含酒低眉,跟在g0ng人身后来到偏殿,穿过厅堂来到内室,隐约觉得此人说不出的面善。 那夫人反手一记耳光重重打在g0ngnv脸上。应是出手极重,打得那g0ngnv一个踉跄,险些跌在矮几上撒了一桌酒菜。 “服药?”nv人冷哼道:“你不如径直毒si我。” g0ngnv未及站稳便被一砸而中,惊叫之后又听酒壶坠地,清脆一声响,碎了满地。 g0ngnv急忙灰溜溜躲了出去。 房子回复安静,只剩烛光摇晃。含酒借着光低头挑拣碎片。不觉间烛光愈来愈近,nv人双足已经站在面前,似在特意为她照明。 红烛摇曳,这样近的距离足以看得分明。 含酒愕然凝噎,忽觉指尖刺痛,手中脱力,才捡起的瓷片再次滑落,划出一道血口。 “” nv人依然低头瞧她,一语不发。 含酒低头垂眸,张了张口,谁知喉头早已哽塞,发不出一声。 含酒跟在丫鬟身后走出青yang0ng,槁木似的无神。 不知该是庆幸,或是悲哀。 “酒姐姐,你怎么了?” 只是,见到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含酒望着手上的伤口。 青yang0ng中,nv人舀起一勺酒酿圆子,只尝了一口,便又放下。 “这羹倒是旧时郁国做法,许久没吃到了。”nv人擦了擦眼角,苦笑道:“淡积,” 含酒下车,走到副驾,轻轻背起泠然走向海边的住所。 背上的人微弱地呢喃:“淡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