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副总所说的情况来看，他之前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记者过来要求采访, 而且来的记者还不是一家的，有好几家媒体。 柳支队跟媒体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少，他略一思考，觉是这个打电话的匿名人说不定就是焦万祥。 算盘打得倒是好！柳支队冷哼一声, 却不打算照着这个匿名者的意愿走。 张副总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这样既不会让他们自己被动，也不会随便得罪记者。有了柳支队的支持, 他操作起来更是没了压力，当下就找人把这件事安排下去。 看到他过来，林落便指着死者曹季平的头颅，说：“你看这里，颅骨被打成骨裂，刚才我和戴法医在这个位置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从骨缝里检出了煤渣。” 林落说：“是啊，只有经过多次用力击打，才有可能让煤渣通过皮肉嵌入到骨缝中。从这一痕迹可以看出来，焦万祥有故意杀人的倾向。” 他们办案子的目的就是要成功地把案子诉出去，也就是让法官愿意采纳他们收集到的证据，并且利用这些证据给嫌疑人定罪。 一行人忙到下午三点半左右，解剖过程才基本完成。林落直起腰时，发现戴法医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估计他是有点腰疼。 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柳支队看了看时间，就跟林落说：“小林，一会儿我送你宾馆，晚上你有安排吗？要不要出去吃个饭？” 柳支队笑着答应了：“那没问题，一会儿我正好也要去缉私队转转。你未婚夫应该还在那儿，要是吃饭的话，把他也叫上。” “接下来的事，要看检查结果如何。”林落说话时，注意到宾馆附近有一个大学，此时校门开着，有不少大学生在校外的小市场和商业街上闲逛。 这次路寒川他们抓了不少人，人都被关押在余庆市缉私队，估计这时候人还没审完呢。 “路队那个案子，具体是怎么回事？”柳支队给对方递了根烟，两个人点上，吸了几口，他才问道。 “说简单吧，这个案子在咱们市应该就这一个窝点，涉案人员不多，基本都被抓了。” “这个团伙主要从东南亚那边走私入境，走私的品类还是挺多的，大类以宝石翡翠为主，中草药也不少，有些中药材，在咱们国家是禁止售卖的。比如这次截获的象牙、穿山甲，还有几块半开窗的翡翠，种水不是特别好，但也能值个几十万。” 说到这里，他跟柳支队眨了下眼，说：“老柳，没想到吧，城西那个货站，各个省的单子都接，就是这些单子，有的真没那么简单。” 这次人赃俱获，还抓了一个团伙的主力成员，那接下来顺藤摸瓜，肯定还能牵出来不少案件。 “审讯还行，江宁市缉私队的人来之前做过功课，把这个团伙的上下游都摸得差不离，才选择在咱们市动手。这帮小年轻也是真厉害，审讯都有两把刷子，包括来你们支队那俩小实习生，也不弱，审半天，那帮人交待得都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他感叹道：“难怪人家江宁那边的治安在全国都有名，就看这几个年轻人吧，实力个顶个的强。咱们这边也该重视起年轻人的培养了。” “别说是她，就连跟她一起过来那俩实习生，年纪轻轻，办事就挺老辣，能自己主动出击查案子。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挺受冲击地，我感觉我这队里的老刑警跟那俩实习生都差不了多少，这事好说不好听啊。” “你还别不信，今天上午我这儿有个案子，嫌疑人留下的指纹不清楚，我以为指纹不能用呢。那个姓顾的小年轻知道了，把电脑打开，啪/啪一通操作，就把人给匹配上了，我已经派人出去抓人了。” 这让他想到了林落前两天处理疑难指纹时的快速操作，心里想着，技术发展这么快，总用老办法破案是真不行了。才的事提上日程了。 其实道理也不难理解，警察异地办案的情况很多，这次路寒川他们来到余庆市，余庆市的人大力配合。等下次余庆市的警察要去江宁办案，那对方也会愿意投桃报李，尽力配合的。 “怎么样，人都招了吗？”柳支队过去后，先做了自我介绍，又跟路寒川握了握手。 余庆市缉私队长明白，货站老板和他手下的搬运工留在余庆市，那就是给他们余庆市缉私队增加kpi，这种事他当然愿意，谁不想早点完成全年工作指标呢？ 为了林落方便，柳支队把吃饭的地点定在了林落下榻的宾馆附近。巧的是，那家酒店也在余庆大学斜对面，三个地点呈现犄角之势，距离都不远。 林落本想自己徒步去吃饭地点，但路寒川和徐亦扬他们都不放心。徐亦扬开车去了宾馆，顾慈和姚星都在车上，几个人接上林落，又开车去了饭店。 顾慈道：“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小心一点为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一会儿路队和柳支队他们都去了饭店，咱们几个再过去。” 这时室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徐风轻送，太适合闲逛了。几个人既然都有时间，不如就让林落下去走走散散心。 林落也起了玩心，想着她有挺长时间没这么悠闲了，她就从车上捞起一本杂志，卷成纸筒，在校外的林荫道上慢慢走着，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摊位上的货。 林落回头看了眼姚星等人，发现那几个人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她无奈转回头来，摆了摆手，没把号码给人。 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同伴在起哄地笑着。 姚星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了，他笑着拍顾慈：“好玩吧？” 几个人正说着话，却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林落面前。这人戴着墨镜，只露出额头和口鼻，看上去挺严肃的。 刚开始，徐亦扬等人只当那人是无意路过。但那男人居然靠近林落，看样子似乎要跟林落说话。 随后，姚星就发现那人拿出了一个像证件一样的东西，在林落面前晃了晃，似乎说了什么。 要是问路的话，直接问就是了，说话前，干嘛还要打量下周围的情况？又不是地/下/党接头。 “不会是传教的吧？”顾慈也不太确定，但这时林落没有什么异常，他就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只好先等着，这时林落心里也挺奇怪的，因为那男人给她看的居然是一个警察证。 “同学，看到了吧？我是警察，在咱们学校查案子，这个案子还在秘密侦查阶段，嫌疑人有好几个，是个团伙，他们都在附近。我现在需要你的协助。” 这人不会是有精神病吧？ 但她故意装做害怕的模样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协助你啊？” 一时之间，林落真的有点懵了。从这个人说话的语言顺序和逻辑上来看，他实在不像是个精神病。 这时候柳支队他们也快到饭店了，林落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就跟那人说：“真的啊？那你能把证件再给我看看吗？我还没见过警官证是什么样呢。” 林落接过证件，翻了翻，看完之后，她淡笑了下，不着痕迹地朝着姚星等人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现在就过来。 周围基本都是大学生，这个人突然冒出来，怎么看都像是个骗子。 顾慈愣了一下，心想什么东西？假扮成警察在这儿骗人？ 她这一说，徐亦扬再不迟疑，把腰间手铐摘下来，“咔”地一声，把这人双手给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