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川回的是“马上”两个字,看起来好象没什么问题,但宾哥还是假笑了下,等跟着瓜哥出车的两个小年轻都进来了,他才快步走到墙边,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 路寒川瞳孔微缩,盯着老板宾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瓜哥却是混过江湖的,也认识些练家子。所以他一看路寒川的动作,就知道这小子已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这种反应,一个普通人是做不来的。 所以瓜哥越发信了自己刚才的直觉,确认这个年轻人有问题,怕不是警方派过来的人吧? 越想他就越气恼,忙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把这条线趟出来,居然在这时让这个小青年给破坏了,这是挡他的财路啊! 所以瓜哥在很短的时间里,对于路寒川的恨意骤长。 瓜哥的手下却是带着砍刀进来的,两个人在瓜哥和宾哥配合下,第一时间把路寒川围起来,手臂一举,就向着路寒川身上没头没脸地劈过去。 吴诚带着人用破门锤撞开了货站大门,破门声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惊动了库房里的人。 看样子,他这次是真的让人给盯上了,对方的人眼看着就要进来了,就凭他们这几个人,哪怕有卷帘门拦着,也挡不了多久的。 ………… 柳支队也留了下来,还不时联系手下,问问那边有什么进展。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姚星终于再次联系她,这次他是直接打的电话。不等林落说话,姚星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对方一共有五个人,有两把砍刀。路队被他们关在卷帘门里,一对五。” “师父放心,路队没大事,破了点皮,没有大的伤口,人都抓到了。” 柳支队也得到了手下的报告,看上去情绪不错,走过来就跟林落说:“那伙人都抓住了,一次抓着五个人,这个功劳可不小啊。” 林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路寒川那边一收网,就不用再继续单人匹马地留在那种地方卧底了。 柳支队明白他的意思,林落答应他留下来几天办案,明天来自然也是为了案子。 林落点头,她本打算过去现场看看的,但那是基于她有时间的条件下。如果柳支队次日如果给她找来更重要的案子的话,她就先不去现场了。 她就道:“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快破了。不过还是要多收集一些证据,让证据链扎实些。案子审理的时候,咱们也不会被动。” “不过这事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章金鹏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他又被饭店老板给收拾了,这真是应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说法。” 林落心知路寒川那边接下来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得审讯,得送几个嫌疑人去体检,还得清点赃物…… 柳支队是个精力充沛的人,晚上睡的时间虽然不长,再见到林落时,还是很精神。 俩人聊了几句,林落就问起来接下来要办的案子。 煤矿?林落敏锐地想到了这种企业的一个特征,那就是矿井下容易死人。 林落点头,要是这样的话,这个矿出事的概率就要比一般的私人小煤窑要低多了。 “是这样,前天这家煤矿的副总亲自报了警,说他们煤矿前两天有个矿工在矿井里被坍塌的煤给埋底下了,人救上来的时候,早就没气了。” 煤矿出事赔钱的事,现在已不鲜见,很多煤矿都赔过,所以林落并不意外。 林落果然问到了点子上,柳支队重重点头:“没错,副总是这么说的。近两年,他们矿上已发生三起类似事件,头一次案发时,他们赔钱还算痛快,因为他们这种大企业,比较重视企业声誉,跟私人小煤窑不一样。” “但这次又发生了这种案子,煤矿领导层就不想再放任下去 “小林,你应该听说了吧?现在有些人,专门找一些老实人跟着他们一起下井,再找机会在井下把老实人害死,然后嫁祸于企业,让企业赔钱。” “矿上主要是想遏制这种诈骗案,他们主要是担心,这次再处理不好,又赔了,还得有人照葫芦画瓢跟着学。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这些死者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人死了,家里老的小的要怎么办?太难了……” 这种案件,已经不是个例了,现在她既然碰上了,那她肯定要看看,死者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于意外。 “咱们矿里有先进的瓦斯监控系统,矿道里也经过多次加固和修葺,矿道内相对于其他煤矿,安全性还是比较高的。”接待他们的是金阳煤矿的张副总,他领着柳支队和林落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介绍着煤矿的情况。 所以林落他们过来的时候,张副总直接把他们往这边领。 看到有人过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眼神闪烁躲闪着,似乎不敢跟人直视。 张副总也是才看到这母子三人,当时就怔住了。片刻之后他缓过神来,暗叹一口气,心想这几个人一来,不闹事还好,要是真闹起来,在这边又哭又喊的,矿里也很难办。 这一家人浑身上下似乎都透着“老实”俩字,这难免让林落想到了一种可能。案子与谋杀无关的话,那还好。 为什么? 她甚至会想,如果矿上真赔钱了,那些钱真的就能到这个妇女手上吗?这妇女可能没出过远门,也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她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出远门,真的能保住那么大一笔钱吗? 张副总示意柳支队和林落等人稍等,他自己则走上前去,问那妇女:“你是曹季平的爱人吧?这俩是你孩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张副总看了眼周围观望的人群,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跟那妇女说:“先进来说吧,这个事,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林落等人都进去后,张副总就把门关上了,免得门外的闲杂人等都探头控脑地往这边看。 张副总却皱了皱眉,因为妇女嘴里的焦大哥就是他们煤矿领导层的重点怀疑对象。 林落想了下,走到妇女面前,和气地道:“大姐,你不用害怕,有不懂的我可以帮你解释。现在有些事,可能需要先跟你单独聊聊。” 强力支援 这位妇女叫安慧, 据她说,她丈夫以前在离家不远的小煤窑干过两年。后来国家整顿,很多小煤矿由于安全隐患过大, 被关停了。她丈夫就不能在煤窑里干活了。 但曹季平以前认识的工友焦万祥年前来过他家, 说金阳煤矿不错,赚得多, 待遇好,能按时开资。在那儿干上三年五年就能攒到钱,可以回家盖个大房子了。他这一说, 曹季平就心动了。 “你是说,焦万祥在你家住了三天, 直到你丈夫同意, 并且收拾行李跟他走, 他才离开你们村?”柳支队问道。 安慧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问得这么细,但她还是如实说道:“是,焦大哥是好人,他怕俺家破费,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都有,还给俺家孩子都买了衣服。” 尤其是柳支队,他干刑警时间长了,难免有些职业病,遇上反常一点的事,就会琢磨背后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