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提汽车盗抢案的事，因为那些案件跟现在的案子都是可以并案的，不需要另外提。 “一两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个月，总之我既然答应你，这件事我就会一直留意。” 林落郑重点头：“可以，我也会一直留意，案子一天不破，凶手一天没被抓，我就不会放弃。这样可以吗？” “有你们这些话就够了。我答应你们，把我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又弄出一条船 她和老杨回到昭阳区刑警大队后，老杨去提审被抓的那伙歹徒。林落则留在痕检室，利用当地刑警大队的电脑来做指纹鉴定。 半个小时过去, 林落在一张纸上匆匆写了两行字。写完后, 她给老杨打了个电话：“渔村提取到三个嫌疑人的指纹，其中一个人的指纹目前还没比对出来, 另外两个，咱们刚抓到手。名字和序号我给你写下来了, 让这边的刑警给你拿过去看看。” 林落也知道，审讯的事她帮不上忙, 就问道：“关于邢国豪给我们提供的那一片住宅区, 你查到那些住户的信息了吗？” 有很多经营汽配生意的人在那边包下一片片地, 盖起仓库, 兼做住宅，所以那一带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 沿街那一排仓库兼住宅以及加工厂，都是独门独户的院子, 都有大门，平时关门闭户，有些院子里还养着大狼狗，不认识的人是进不去的。 如果没有另外的信息来源，万一弄错位置，警方又展开抓捕行动的话，势必会打草惊蛇，反而给了对方逃跑的机会。 老杨的思路其实挺好理解的，如果某个院子里住的人就是这个团伙的头脑，那这个人的生活水平应该是很高的。有钱人家里电器多，用电量也大，这是普遍的事实，耗水量大也是常事。 这个团伙的案子早就被顾队汇报给奉顺市局了，他们也知道了邢国豪探听到的信息，大家都有脑子，自然知道这事儿闹得太大了，数名刑警在公路上被歹徒伏击追堵，连屏蔽信号的手段都用上了。这么严重的事件，好几年没发生过了，恐怕会被人捅到部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江宁市局的人很愤怒，也完全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领导班子碰了下头，就决定将这件事上报给公安部，请求部里支持，并派人督办这个案子，顺便也为他们市局的几名干警讨回公道。 顾队把老杨交待他办的事儿一说，奉顺市局就以市里的名义，联系上了曹平市电力和自来水公司，让他们尽快把数据统计出来。 每个月电费和水费都有记录，短时间也是不会删的，所以这几年的数据都有，想查并不难。工作人员只要在电脑上操作一下，很快就把相应的报告打印了也来。 此时顾队也在老杨身边，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他正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 “这里，你看，它这个数据，可真是鹤立鸡群啊。一个月，光是这些常规费用一年下来就不少钱。这就是个不差钱的主。” 顾队立刻道：“这个容易，不用去现场拍，电脑里就能找到。你等一下，我让人把照片打印出来。” 这人长得不起眼，却连续参与了两个案子，绑架方教授有他一份，这次半路劫杀林落一行人，也有他一份。 老杨清楚，这种人你给他讲政策讲大道理都是白费事，只有上非常手段，才能从他身上套出来点有用的东西。 好在前阵子顾队所在的省也在调查这个系列案，他们也锁定了好几片可疑的区域，怀疑是团伙重要人物的窝点，对于这些区域的建筑物，他们都拍了照片，以备需要时使用。 他翻看了一遍之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正好看到，那个绰号叫屁帘的劫匪正悄悄往他这边看。可能是在暗暗猜测着他们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对上眼神，屁帘眼神忽闪了一下，准备挪开视线，老杨却突然一笑，问屁帘：“给你看几张图，要不要看一看？” 但他还是要装傻，准备把自己伪装成跟班小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算被判，可能也判不了多久，关几年就出来了。到了第一个峰值。 老杨把背在身后那几张图片拿到前边，和和气气地道：“这么大的照片，不至于看不清。要是连这都看不清，那我看你得去办个视力残疾证了。” 老杨看出来这人不痛快了，这才把那十几个大院的照片拿出来，一个院子一张。 “这张呢……” 但他脸上和手上的细微动作却出卖了他心里的活动，这些举动，在老杨这样的老刑警面前，已无异于明牌了。 巧的是，这张照片上拍下来的大院跟邢国豪说的正是同一个院子。两相佐证之下，更显得邢国豪的信息可靠。 审讯人员过半时，老杨基本已确定了邢国豪给的地址是准确的。他就联系罗昭，将这个消息跟他说了一下。 “部里负责此案的同志已经出发，明天早上到达奉顺市飞机场。到时候你也去接一下，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跟对方接洽、交流。” 老杨点了点头：“也对，提前行动就算有些人会漏网，但拔出萝卜带出泥，有些人就算跑了，也会被同伙招出来的。”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团伙的老大，听说这个老大是中年女性，这么多年，居然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就连那帮被抓的人都没招认她的相貌。 这就说明，这个人隐藏得挺深的。正是因为这样，在抓捕的时候就容易错过这个人，这才是罗昭最担心的一个点。 “小林呢？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他记得，几年前林落被绑架，救回来之后，曾有一段时间眼下一直有青黑色，可见她晚上睡眠一度很不好，应该是受了惊吓。 “她还好，看着没什么问题。刚才处理完指纹证据，去医院看姚星和顾慈了。” 他心里是有偏爱的，但此时两个实习生伤得更重，所以他不能表现得厚此薄彼，自然也要问问姚星和顾慈的情况。 “顾慈还好，做了清创缝合，留院观察一晚即可，不需要住院。”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林落一问起他的伤势，顾慈就举起胳膊，一脸轻松地说：“我这个问题不大，最近注意一下，不做大的活动，没问题的。” 林落把顾慈的病历要过去，翻了几页，又看了看拍的片子和其他化验单，看完之后，觉得顾慈问题确实不太大，没伤到骨头。 林落也不想耽误顾慈立功的机会，就同意了：“今晚先在医院待着，观察一个晚上，没大碍了，明天再回去。” 顾慈开心起来，他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门，心知姚星是没办法跟他一起盯案子的，这就可惜了。 只是姚星伤的是腿，他能行吗？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家属都会问问手术做得怎么样。林落也是要问的，她客气走上前，问起姚星的情况。 林落连声答应着，这时姚星被人推了出来。他手术时局麻了，不会影响到他的脑子。所以他被人推出来时，人是清醒的，刚才大夫说的话他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