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板之死能确认是金立本所为当然更好,就算确定不了,我们也能给他定罪,最多就是在量刑的时候有差异。” 但瑞川那边既然请江宁派人去,当然还是希望案子能破。破不了案倒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太好看而已。 罗昭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尽力而为就好。” “还有徐亦扬,他也不错。有他俩陪着,你的安全问题还是比较稳妥的。但也要注意,那边人生地不疏的,尽量不要单独外出,有必要时,可以要求瑞川方面派人陪同。” 这次林落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查办采砂的事,但也涉及到相关行业的人。这势必容易引起这些人的警觉,在不知警方具体目的情况下,就怕这些人过度解读,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所以他才这么吩咐。 接下来罗昭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就让他们几个人回办公室准备,装备和行李准备好,他们就可以出发了。 ………… 林落听了,说:“杨大哥,要是你跟徐哥累了,我可以开一会儿。我技术还行,驾驶证前两年就下来了。” 到人少的时候,让小姑娘过把瘾就算了。这车底盘挺高的,走山路也不怕,但开起来也比家用的小车要难一点,所以老杨对林落开车的事还是抱持着谨慎的态度。 她最长的闭气时间不会少于五分钟,七八分钟的话,在体能好的时候,也是可以做到的。 路上难免会谈起那桩案子,老杨就道:“我们可能需要去现场看看,主要是观察下高压线和死者垂钓时的相关位置。” 林落想了下道:“如果是先杀死的,那在死者身上很可能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说溺死,那死者体内应该能找出水中藻类和浮游生物存在的痕迹。而且他的肺也会出现握雪或捻发感吧?要是击打致死或者扼死,同样会留痕,瑞川市局那边会看不出来吗?” 林落却道:“别急,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跟瑞川市局的人商量一下,看看其他高压电致死或者致伤的案卷。” 林落的话倒是提醒了老杨,他后背离开椅背,回头跟林落说:“小林,这个案子咱们要是没有思路的话,可以看看其他类似的案子,尤其是武老板一案那个地点的高压电致死案。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嘛,说不定能有所发现呢。”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便停下来休息,开到傍晚时,老杨把徐亦扬换下来,自己开车,徐亦扬则坐在副驾上睡觉。 快要吃完的时候,一伙年青人坐着两辆拖拉机从不远处的土路拐过来。卖早点的人一看到他们,面皮都有些抖,看起来挺怕这些人的。 不光林落感到惊讶,就连李锐都吃惊起来。他们吃得又不慢,哪有还没吃完就赶人走的?没见这样做生意的。 老杨人在外地,还带着几个年轻人,并不想惹事。所以他干脆连粥都不喝了,把碗筷放下,抹了下嘴,丢给老板十块钱,等老板匆匆找了零之后,就打算带着林落等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徐亦扬坐在驾驶位上,已经准备开车了。老杨最后一个上车,上车后他就说:“赶紧走,去瑞川市局。” 他说这些,主要是怕徐亦扬年轻气盛。徐亦扬没说什么,一脚油就把车开车了。 年长的那两个坐一桌,一个人看着刚才离开的吉普车,对另一个人说:“注意车牌号没?是东川省江宁那边的。” “不是他,刚才那几个人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但肯定没他。他多胖啊!那几个人没有胖的。” 等他们吃完早饭,随便给了老板几个钱就走了。虽然不够饭钱,但那老板根本不敢多说一个不字。这种情况下,这些人能给几个钱,不让他亏本就不错了。他可不敢指望从这些人身上赚钱。 管事的最近正在帮老板打听金立本的去向,因为 “知道车牌号吗?”老板不紧不慢地问道。 老板只当是江宁市的普通车辆,但这事还是提醒他,得留意下金立本的动向,便吩咐道:“找几个机灵的,去金立本的采砂队那边打听情况,我再另外找人问问。” 老板已经听到了风声,知道上边要整治私自采砂的事。他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干最后一票。 他考虑得倒是好,但本市有三家较大的采砂队,其中一家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关系还过得去。但金立本跟他关系不行。 “老板,查过了,金立本没回来,听说他兄弟在江宁那边摊上了官司,杀了人,警方在查。他要救兄弟,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手下得了吩咐,没过多久,就查到了金立本在江宁的境遇。 这个老板姓于,于老板年近五十,留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发型,人倒是精神,听到这个消息,他多少有几分兴奋。 “老板,这会不会牵连到咱们?” 手下这才放了心,按照老板的吩咐去收集材料去了。 当天下午,一行人便去了案发的一个大湖旁边察看情况。 林落正狐疑着,这时当地负责人解释道:“这边出过几次电击致死案,所以上级要求电业部门调整了一下电线,现在高度变了。但位置是一样的。” 几人说话的时候,砖场里有人走了出来,像是在看热闹,但并没有靠近。 一等功 负责与老杨和林落接洽的是瑞川市局的曲队长, 他这次亲自陪同林落一行人来这里重新查看现场,可见他对于这个案件也是很重视的。 “鱼竿甩起时, 也不用接触到高压电线,只要达到较近的距离,与高压电弧产生反应, 就会把高压电传导到人体, 从而发生高压电击伤。” 老杨观察了一下岸边,再看了眼横跨湖面的电线, 粗略地估算了一下, 道:“这个电线距离岸边挺近的, 平行距离不超过三米,现在这个季节在岸边挥竿时, 距离电线确实挺近,挺容易引起电击的。” 曲支队往后连退了七八步才站定,然后他用脚尖在地上划了道线,说:“案发时的七月,河岸线要比现在往后退五六米左右。我们就是考虑到当时的河岸线距离高压线较远,所以怀疑死者不一定是在垂钓时被高压电击致死的。” “曲支,这种案件在我们江宁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我们的经验还是欠缺,不知你这里有没有这方面的统计数据?” “事实上,我们这边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故,但大多数只是受了电击伤,伤势轻重不等,直接被电死的数量还是比较少。 这一点老杨倒是明白,但他还是说:“就算不是绝对,也能证明,死者有可能先被杀死,然后再被凶手以某种方式运到离高压电线较近的地方,伪造出电击致死的假像。” 武老板出事后,他的几个兄弟和妻子只当他是意外死亡,这时候他们最为关心的不是武老板的死,而是占尽先机,争夺家里的产业。这些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思,自然是闹得不可开交,打得乱成一团。还有五六个人受了伤,都没人分出心神去关心武老板的身后事。 这时再报警,已错过了尸检的最佳时间。 老杨虽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挺遗憾的。 当时如果真的剖了,就算尸体有部分腐烂,还是能看出来一些东西的。 可能这位法医就是这样认为的。既然他没有剖开尸体,死者的内脏情况如何,是否有生前溺亡的迹像,这就成了一个谜。现在尸体已经火化了,林落和老杨就算 不得不说,各地区处理案子的水平是有差异的。在这方面,江宁警方在各方面的规范化和严谨程度上已将很多地区甩在了身后。 曲支队也有些无奈。本地技术人才紧缺,他不是不明白,但有些情况不是一时半会能扭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