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它绝对是个暴利行业,特别特别赚钱。现在基建那么火,无论是铺路还是盖大楼,都需要大量河砂,海砂在基建方面是没办法替代河砂的。跟这些钱比,承包玉米地那点钱不过是洒洒水。” 郑书元慎重地点头,显然是把林落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这时候身边要不是有人,路寒川都想弹弹林落脑壳。 他不满地横了林落一眼,林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其实她之前有考虑过让路寒川正式来她家一趟的,主要是最近他俩都在忙,总是错过,一来二去就拖到了现在。 路寒川心想这样还可以,他这才不着痕迹地在林落鼻子上捏了一下,随即跟着林落一起上了楼。 倒是路寒川,因为跟林庆东夫妻俩很熟,夫妻俩并没有对他太客气。请他坐下之后,就围着郑书元说话去了。 这个柜子有很多空格,是林庆东特意让他哥给他打的,主要就是为了放置他收集的各种小玩意。柜子各个格子里摆的东西以瓷器为主,也有些竹木器、玉雕摆件和其他杂项。 路寒川走到柜子旁边,随意拿起一个格子里的青色瓷器,只看了一眼,便看出这个蒜头瓶是仿的。形状还过得去,色泽就差了点,因为做了特殊处理,贼光倒不明显。但以他的水平,看一眼就瞧出来了。 林落在旁边小声说:“基本都是仿品,你看看就行了,别说破,说破了我爸不开心。” 随后他又低头在林落耳边低语:“不过这里有些东西仿得实在太明显了,一眼假。” 路寒川点头:“有个喜好也挺好的。” 这次的宴席主要还是为郑书元准备的,郑书元带了些地方特产,路寒川就什么都没带。但下次再来,他肯定要把礼物补上的。 林大伯还邀请郑书元次日去他家里杀年猪,还说有亲戚要结婚了,缺个记帐的人,郑书元有学问,书法还好,到时候可以去帮忙记帐。 吃完饭后,林大伯先去了林三叔住的地方,林庆东则让郑书元和林皎先去休息。他打算抽空再跟路寒川聊聊。 可今天也是路寒川头一天在他们家吃饭,他当然想把自己的亲女婿照顾好,便想着趁郑书元去休息的机会,跟路寒川聊聊。 饭后路寒川其实想告辞的,但郑书元却找了个没人在面前的机会,把路寒川叫到了林家人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小声问路寒川:“明天林皎家里杀年猪,你去不去?” 郑书元他看上去有点焦虑,过了一会儿才尴尬地道:“我有点晕血……” 这确实是个问题,要是新姑爷看到村里人杀猪晕过去了,村里人说不定要看笑话。但路寒川难得休息几天,真的很想陪林落单独出去玩。所以他在犹豫要不要陪郑书元去乡下。 正想着,郑书元又有些无奈地道:“记帐的事,我也怕做不好,我谁都不认识,名字很容易写错。” 他竟有点同情起郑书元来,他看得出来,郑书元这毛脚女婿头一次上门,很想好好表现一下,估计他挺重视林皎的。偏偏刚到地方,就遇到了两大难处。 郑书元嘘了口气,跟林家几兄弟相比,他还是跟路寒川说话比较随意些。 她主动找到郑书元跟他解释:“我们单位队长爱人明后天就可能要生孩子了,他爱人经常来队里,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吃的,所以她生产时我打算去医院看看。” 郑书元忙道:“我主要是怕当众晕血,给林皎丢脸,其他倒没什么,那到时候就要麻烦林叔了。” 几个人就在门口道别,林庆东竟没有单独跟路寒川说话的机会了。 路寒川知道她在赶进度,就没打扰她,直到她忙完了,洗干净手,路寒川才从她背后搂着她,温存了好一会儿。 这时林庆东已经带着林皎和郑书元去了乡下老家,林落便让路寒川开车陪她去一趟医院。 罗昭爱人是在三院生孩子,这个医院就在南塔区辖区内,林落也来过几次,所以她 “嫂子在预产室,你跟我过去,到时候你陪陪罗支,他可能挺紧张的,要是可以,我想进去看看产妇的情况。” 这时,一个身穿灰色棉袄的男人戴着口罩在妇产科走廊上慢慢走着,在经过一个个病房门口时,他会不经意地向病房内张望。 路寒川小声说:“你先去预产室,我留下来等会儿再过去。” 入职八组 林落很快到了预产室, 这时预产室外已经有两拨人在门外等着了,除了罗昭等人,还有另一个产妇的家属也在。 江山立刻道:“我才到不久, 刚才没看到这个人。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他挺可疑的,我过去看看。” 这时罗昭身边也有市局的人在旁边陪同, 罗昭暂时不好离开这里,就跟市局的两个人和江山等人说:“缉私队的路队在那边守着,现在走廊上没有产妇, 可以行动, 注意产妇和无关人员的安全, 速战速决。” 在这种情况下, 他们多去几个人才是合理的,以求尽快将人制服, 不给嫌疑犯任何挣扎甚至逃跑的机会。 三分钟后,李锐和江山先后出现在走廊上,他们俩前后脚顺着走廊往嫌疑人的方向走,看起来都慢悠悠的。江山还把棉袄披在肩上,仿佛是来陪床的家属。 路寒川则好整以暇地坐在走廊长椅上,神情悠闲自在,很是自然,就算罗昭这样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前边的人身子一抖,猛然回头,摆出戒备的姿态,眼神像刀一样盯着李锐,“你干什么?” 这时江山离他们还有几步远,李锐没有轻举妄动。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上去没有一点攻击性。所以李锐笑着露出歉意的时候,那个人也放松了警惕。 他的照片李锐都看过不知多少遍了,所以这次他只需要看这一眼,就足够确认他没认错人。 但这灰棉袄竟有几分蛮力,一个拧腰,几乎把江山掀翻。不过这时路寒川和两个刑警都冲了过来,几个人合力将灰棉袄胳膊反拧,迅速拷上了铐子。 倒是有个中年大夫刚才已从罗昭那里听说了这边的事情,他连忙向周围的家属和医护人员解释:“警察办案,人已经抓住了,大家不要害怕,没事了啊,该干嘛干嘛去。” 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几岁的男家属上前一步,观察着几个警察,他发现江山年纪最大,就问江山:“你们抓的是什么人啊?他犯什么事了?” 其他家属也凑上前来,打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家里都有人在这儿住院,要是这医院里有犯罪分子,那谁还敢安心住下去? 他们刚凑上前,就听到了江山的解释。一时间,众位家属的脸像被雷劈了一样,瞪着眼盯着已被扒掉口罩的灰棉袄。 想到人贩子也在走廊上晃悠,大妈又恨又后怕。 大妈丈夫一脸恍然,说:“难怪,娟儿生完孩子,护士还叮嘱咱们孩子不能离人,原来真有这种事。” 这简直是挖他们的心,剜他们的肺。 走廊上很快乱了起来,七八个人围在灰棉袄身边,从几个警察身周的空隙里伸胳膊递腿的往灰棉袄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