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乞白赖要进八组，要真是什么都没学会，就灰溜溜地从八组出去，那他跟长辈也没法交待。 其实她内心里觉得，要想做个破案方面的全才并不现实，能在某个方面精通就很了不得了。就像祈法医一样，主要精通的就是法医病理学，这就能在法医这一行干得很不错了。 这些领导都跟林落聊了几句，还特意问她没有什么别的需求。 “老杨，你来得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一位领导叫过那中年男人，把林落给他介绍了一下。 “什么案子？”路局现在就是主管刑事案件的，碰上了自然要问一下。 “死者应该是一氧化碳中毒，但鹿弯区那边怀疑是谋杀。他们分局的技术力量不足，怕把现场破坏了，影响破案，就上报到了市局。” “那赶紧出发吧，现在距离案发时间也不短了，要把握住黄金破案时间。” 林落自然没什么问题，路局又道：“小林刚来，对市里的勘查设备不太熟。市局痕检跟上，让他配合一下小林。” 林落随着老杨上了徐亦扬的车，与他们同车的还有祈法医，他清楚林落的水平，要不是林落初来市局，这一趟他都觉得自己没必要去。 “农村那种房子都是有烟囱的，小林你见过没有？” “对对。”老杨说。“鹿弯区那种烟囱中间都有个板子，板子可以往烟道里插，碰到天冷的时候，有些人会把板子往里插进去一截，让烟道变窄，这样屋里的热气会少散出去一些。” 林落听他解释得这么详细，多少猜出了他的用意，就问道：“死者被怀疑是谋杀，是不是因为烟囱被堵死了，所以鹿弯分局的人怀疑是他杀？” “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看尸检和现场勘查的结果。” 案发现场远离市区，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才到。徐亦扬并不怎么说话，但他开车很稳，甚至在经过郊区土路时，林落也没感觉到较大的颠簸。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到了。”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死者家人闹得又厉害，治保主任也挺着急的。 虽然是周一，村里大孩子都在上学，但小孩子还是不少。这些农村孩子都挺皮的，一帮半大小孩追着警车，一路跟到了死者赵万发家里。 这种情景林落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受什么影响，跟着老杨等人就进了院内。 鹿弯区出了命案，分局局长也来了。看到老杨和林落，他亲自迎上前，道：“死者还在屋里躺着，我们的人只做了简单的勘查，主要是怕破坏现场。如果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们这边再派人进去。” “先去看看烟囱吧。” “小林，足迹鉴定方面，你深得郭老精髓，这些脚印，你能看出什么问题？” 姚星跟在林落后边，眼睛盯着地面上交叠的足迹。那些足迹有好几种，最上面的足迹有着波浪形的鞋底，鞋子跟部的纹样明显模糊了，估计鞋跟有磨损。 这时林落却道：“这个人穿的鞋子是37码，为女性，身高158左右，上下浮动各两厘米吧，体重应该接近120斤。” “可以，我这就让人安排。” 顾慈落后几步，用胳膊肘碰碰姚星：“你都看出来什么了？” 顾慈无奈地指了指脑子：“学校没教这么详细。再说有些人的脑子不一样。” “进去看看吧，”顾慈其实也在暗暗叹气。他跟姚星一样，心里也有压力。现在是刚进八组，他还可以跟在林落后边学习，可等以后时间稍长一点，要是再学不到什么，他就辜负了上级的安排了。 但他并没有太往里进，只踩着一处勘查板，向靠墙的小炕边眺望。 林落也看到了那些部位樱红色的色斑，这种色斑的出现，基本已经能证明 出于谨慎，祈法医又褪下死者睡觉时穿的衬裤，露出大腿内侧，林落也瞧了一眼。 林落伸手扒开死者眼皮，用放大镜看了看，然后跟祈法医说：“死者睑结膜有片状出血，嘴边有呕吐物。” 祈法医点头道：“建议把死者带回去进行详细的解剖。” 林落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见这人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脸庞微胖，至少有130多斤，身高也不低，肯定超过一米六，从这个体貌特征来看，烟囱根旁边的脚印应该不是她留下的。 林落还来不及问起这些，因为她的注意被死者身上一些特别的情况给吸引了。 这个颜色不对，不是正常尿液的颜色。这个色深了点，已接近酱油色。 鹿弯区分局的人去做死者妻子的工作，林落却看向死者下颔，并扳开死者的嘴，看了看他的牙龈。 “对，应该有问题，带回去做下毒理检测吧。”林落说远，忽然想到姚星是学化学的，便回头问他：“姚星，有没有听说过轻槐散？” 入职八组 经过林落的提醒, 姚星也注意到了死者皮肤上的几处水疱，还有下颔处的红肿。 林落点头：“应该是超过正常剂量使用了，要想确定这是不是致死因素之一, 在做毒检时要测下浓度。你跟顾慈配合下痕检，在房间里找找, 看看是否还有剩下的轻槐散。基本的痕检工作你们俩会做吧？” 姚星说完，已戴好了手套, 经过市局痕检的许可，他和顾慈在屋子里开始小心地翻找起来。 房间腾出来后, 老杨开始对死者家的邻居和街坊逐一进行询问。每个人问的时间都不长, 大概分钟就问完一个人。 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老杨也会漫不经心地问起死者与他妻子的关系如何，以及他妻子家里都有什么人。 连续询问了十几个村民，老杨才让人把死者妻子领到邻家的空房里。她在里面待的时长跟其他人差不多，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她估计这一关应该是过了，看那警官刚才的态度，应该没有怀疑她什么。 林落在分局时也听说过，市局的老杨特别擅长审讯，在审讯时先问哪句话后问哪句话他都有研究。连江山等人提起老杨时都表示服气。 一般情况下，对死者进行解剖都要经过家属同意。但在必要的时候，就算家属不同意，警方也有权决定是否解剖。 这时顾慈和姚星已经把死者服用的轻槐散找出来了，那是用黄纸包着的一包药。老杨对这个药也做过调查，知道这药是钟金铃去隔壁村的老大夫那里抓来的。 祈法医回头看了眼顾慈和姚星，不等他吩咐，两个小伙子就主动上前。他们手上是一副担架，估计早就准备好了。 他们俩前后脚走出东屋，很快就把死者抬到了鹿弯区分局提供的面包车上，车上的司机也是鹿弯区分局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