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了，人家没给。但我知道这些人是咱们区刑警大队的。我考虑着，等小成好了，买只羊送过去。” ………… 不得不说，兴北区刑警大队的条件要比南塔区好。人家拨款多嘛，人均经费也高，办起事来肯定更方便。 这次解剖主刀的人是兴北区的任法医，鞠法医并没有跟对方争这个。对方下刀时，他和林落在旁边观察，也不会落下什么线索。 任法医切开尸体时，用的是一字形刀法。下刀后，他利落地将整个腹腔打开，林落和鞠法医便围了上去。 林落和曹一平进来时，那实习生悄悄朝他们挥了挥手。陈一光看到了这几个年轻人之间的小动作，便猜到他们应该是同学。 可瞧着罗昭的反应，他是把这女生当做成熟的法医用的。因为这时林落已经走到解剖台前，和鞠法医一起，帮着任法医将死者胸部肌肉软组织向两侧分离，暴露出了胸骨和肋骨。 去掉这些骨头后，除了肾脏看不到，其他脏器，比如心肝肺脾胃和肠子等都能看清楚。 但两个法医和林落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凑在一起操作着。 取出脏器的活林落没有参与，她也不管后续切片和蜡化的事。她这次过来，除了要取样，还要看看死者身上的抵抗伤是不是真的存在？具体部位在哪里？ 过了两个小时，罗昭才带着林落等人离开兴北区刑警大队。 此时任法医正在休息，在解剖室里旁若无人地吃着饺子，他准备吃完饭后再处理取下来的脏器。旁边的解剖床上放置的就是刚送来的死者。 听陈一光这么问，他就道：“能吧，死者身上有注射痕迹，以注射部位来看，注射的可能是胰岛素，他们想的应该跟我这边差不多。” “具体是怎么看出来的？”陈一光问道。 “这个不难啊。”任法医说。 “因为这些液/体不含血液成分，不受溶血影响，对胰岛过量的诊断都更有价值…” “这次咱们区和南塔区一起破这个案子，传出去不知道得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们代表的不是兴北区，而是整个洮河市。要是让他们先把案子破了，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陈一光问完之后，本打算出去继续查案子，无意之中他看到了在解剖室里忙碌的实习生。 杨姓同学惊讶地转过头来，确认他没听错，大队长是在跟他说话。 陈一光背着手，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东川医科大学法医系的，明年毕业。林落和南塔区刑警大队那两个实习生你认识吗？” “林落就更认识了，她在学校跟别的学生都不一样，听说她放假都泡在刑警队里破案，早就能出师了。她留在医科大学上课就是为了拿文凭。实际上老师教的她早就会了。” 陈一光：…这实习生夸起别的区的人怎么就这么顺畅呢？ 他负手离开尸检中心，小杨还有点迷糊呢。他跑过来问任法医：“师傅，刚才大队长问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区域之间的较劲他不好明着点出来，就道：“就是对南塔区的小林同学好奇吧？没什么大事，一会儿我要切片，你来帮忙。” 小杨一听有实践的机会，当然高兴，就把刚才的疑惑抛在脑后。 胰岛素该往哪儿注射，知道哪里吸收得快，这种事一般人可不能知道。要么这个人家里或者亲朋甚至他本人有注射胰岛素的经历，这人知道方法；要么这人懂医。 把林落送回家后，他亲自把今天采集到的样本送到了几个地方。那些体/液和其他组织样本被他送去了市局刑科所，主要检测是否有胰岛素过量的可能，常规毒素检测当然也要做。 除了这些，他还把林落从死者指甲里采集到的皮屑样物质也送了过去。这个如果真能检出dna，就有可能锁定凶手的身份。 而这类皮屑的dna鉴定，别的地方还真做不了！ 以前他们要做这种检测，都要去省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催进度，挺心累的。现在自己市里也有了，而且还更先进，就不需要再跑那么远求人了。 他和陈一光的想法其实差不多。他们代表的是自己身后的市局，如果在对手面前输了，那就表明技不如人。 那几个指纹的条件确实很不好，就算林落用最高等级的图像增强处理过，也没办法把指纹处理到能用的程度。 男的一米七八左右，女的接近一米六五。两个人都是中等身材。 得出这个结论后，李锐不禁自言自语，“他俩是什么关系呢？是父女？老夫少妻？姘头……” 这个林落当然也猜不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林落接到了罗昭的电话，“你跟李锐收拾一下能带的勘查设备，越全越好。去咱们昨天杀狗的村子勘查取样，我让赵三石送你们过来。” 实习 “应该有新线索了。”林落说, 这时鞠法医过来了。 他又看了下表, 再过十分钟才十一点半，这时单位食堂还没开饭。考虑到下午一旦忙起来, 最少得忙几个小时，勘查也是体力活, 一直饿着也难受。 十分钟后, 赵三石开车带着林落和李锐从刑警大队出来, 将车停在高老头包子铺附近的临街大道上, 但鞠法医却没在路边等着他们。 他们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鞠法医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罗队还在那边等着他们过去, 这种关头鞠法医应该不会待在小饭店里随便跟人闲聊天的。 “鞠哥, 我可约你好几回了，还托了人，给我个面子，咱们找个机会好好聊聊。我这人好说话，什么条件都好谈。” 鞠法医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金经理，这事儿你找我谈没用，我压根就没这个门路。我还有急事，你先放手。” 鞠法医冷了脸：“怎么，你还想有下一次？” 鞠法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回。” 林落什么都没问，李锐却频频回头，记住了金经理的模样。 鞠法医正在给几个人分包子，他知道李锐肯定好奇这事，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道：“这人是灿文科技公司的销售经理，确实找过我几回。” 林落刚咬了一口包子，听他这么说，吃惊地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认识他？” 鞠法医压了压手，示意他先别担心，赵三石却回头望过来，目露凶光：“他想怎么着？” 等李锐他们不吱声了，他才道：“咱们市里去年年底新建了dna检测中心，到现在还不到一年，这事你们都知道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