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急着回答方教授的话，反而问道：“这小姑娘是谁？我刚才还以为她是文/化馆的。” 陶老打量了林落几眼，有些惊讶：“看着岁数挺小的。” 方教授像一个爱炫耀的家长，每见到人问林落，就要夸奖几句，夸得林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方教授眉毛轻挑，猜测陶老找他聊天是有目的的。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他当然是愿意的，哪怕钱不是很多他都想试试。如果陶老不跟他合作，凭他自己，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古人类的颅骨，他毕竟不是考古部门的。 陶老见他答应了，就道：“那好，等我回京，就让人把一具古人类颅骨化石的仿造品给你送去。” 听到这儿，方教授明白了，陶老对这个合作还是抱着谨慎的态度，想看看他真正的水平。 这具颅骨他要是复原好了，以后的合作应该还会有。 他自己其实已经不在意赚多少钱了，但他想把林落带上，让她赚点外快。 他就跟陶老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没见到盆骨和长骨，如果能看到这些，会更好地确定这个古人类的年龄、性别，这样有助于复原的更准确性。你也知道，年龄不同，性别不同，面部细节也会大有区别的。” 方教授点了点头，知道这些信息，复原得就会更准确些。 陶老一怔，不太清楚方教授为什么会这么器重这个女学生。只是因为这个学生能力真的很强吗？ 他想着反正就是个仿造的颅骨模具，真做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古人类颅骨，他们也不敢随便拿出来让人乱碰啊！ 他看在方教授的面子上，显得很大度。但在没见到事实证据的情况下，他并不太认可林落的能力，她毕竟太年轻了。 真要是不合格，那肯定不能用她。 在离开文/化馆的路上，方教授才告诉她：“陶老也是玩骨头的，不过他玩的都是古人类和古生物的骨头。” “不合理的话，咱们也没必要再跟他合作，要是合理，我就不信咱俩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行。” “那当然，这方面我还是有自信的，其实我研究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年断断续续用针刺法对几百具尸体面部做过数据搜集工作，主要是确认这些尸体面部各个特征点的软组织厚度，以此来建立一个数据库。” 他没跟林落说起这个活一旦成了会有钱拿，这种事现在就跟林落说有点早了，还不如等事成了直接给她分钱为好。 “这个案子可是你帮忙破的，明天你跟方教授也过来看看吧。” 第二天早八点半，林落和方教授就收拾好了随身物品。这次接他们来的是许支队派来的人。 许支队亲自迎接方教授和林落进入支队大楼，又带着他们俩往物证室的方向走。 这两位刑警也知道，林落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帮他们支队破了好几个疑难案子，很了不得，这两天支队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 那些证物都被负责搜查和取样的刑警放在了透明的证物袋里，先拿上来的是一些从墓里偷出来的文物。这些文物的真假林落是看不出来的，但她翻了一会儿，就被其中一个玉质的玺印吸引了注意。 他平时虽然不玩收藏，但这年头收藏特别火，他的圈子里有好几个人玩这个。耳濡目染之下，他多少也懂点。 “你们也觉得这个章特殊是吗？”陈支队见过很多赃物，也是有眼力的。寻常，你看这上面还有小篆体的‘刘’字，这个姓是大汉国姓，那这个章是不是赵欢和温有鹏从那个大墓里盗出去的？” 正说着话，两个刑警又把一堆东西摆在了林落面前。 那裙子下边，还有长假发和一双女式平跟鞋。除了这些，还有更离谱的，林落居然还看到了一些女性戴的首饰和胸罩…… 那个叫赵欢的是喜欢玩角色扮演，还是异装癖啊？或者他以为自己是个女人…… 一个年轻刑警不知所措地说：“许支，您不是说让我们把从赵欢家里搜到的证物都拿过来吗？” 林落笑着说：“许支，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许支队说：“不太多，衣服有几套，饰品就这么多。我们在他家里搜出了日记，上面记的内容其实很少，但也记录了赵欢跟温有鹏之间的一些秘密。” 不给她看？ 她觉得，赵欢和温有鹏之间可能真的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至少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下，是没办法对公众公开的，否则就会受到非议。 她便道：“许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又不告诉我详情，这不是让我难受吗？还不如直说了好，你就告诉我，赵欢和温有鹏是不是一对？” “他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个双。跟赵欢好上了，跟女孩子也有来往，这事赵欢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在日记本上记了一些。他还写了一堆温有鹏的名字，在这些名字上又用小刀划了叉，估计赵欢心里挺恨的，你懂吧？” “照这么说，赵欢杀死温有鹏，不一定就是黑吃黑的原因，也可能是情杀吧？” “好啊，那我等你消息。” 晚五点半左右，林落终于提着行李回到了江宁大学家属院。 单元门口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看上去很新，林落以前没在小区看到过这个车。 走到门口，她估计姚玉兰应该在家，就敲了敲门。 姚玉兰打量了林落一眼，心里暗道糟糕，女儿刚从外地回来，一路风尘，额头上和颈部都出了汗，两颊的碎发还有一部分被粘在了腮边和脖颈上。 姚玉兰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林落，可女儿到家了，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她只好说：“我不出门，家里来客了，你进来见见人吧。” 这时她才注意到，客厅里除了他爸妈，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 他脸上的笑也很得体，得体中还透着一股亲和力。 林庆东跟姚玉兰同样有些无奈，林落看上去挺疲劳的，精神头没有平时那么足，脸上睡出来的印子又那么明显…… 但女儿已经回来了，他只好道：“落落，这是你卫叔叔，这是你卫叔叔的独生子卫承东。卫叔叔和承东这次来我们家，是来亲自送开业请帖。” 姚玉兰跟林落说过这对父子的事，她立刻笑着说：“恭喜卫叔叔和卫大哥，祝卫大哥开业大吉，生意顺利，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