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路人大都以为警察有可能不会来,就算是来了,也不过是了解下情况,总不至于因为抢了点纸尿裤特意去抓人吧? 有些人本来没想多留,这时却不走了,还跟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这怎么回事,警察还真去抓人啊?”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好几个人的赞同,那宝妈却迟疑地道:“不至于吧,我看那人长得可瘦了,说不定是他碰上什么困难了,没钱给孩子买尿裤。” 为首的人虽然同样没穿警服,但那身凌厉的气势再明显不过,跟刚才那伙人看着很像,应该也是警察。 “我的个乖乖,这是出啥事了?”一个路人惊讶地说。 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罗昭对这附近小卖店、水果摊主等小商贩进行询问,一路摸到了一个不大的楼群里。 简单地询问过后,一位大妈指着一栋楼三单元的方向说:“警察同志,你们要找的人就住三单元四楼,刚才我看到他进去了。” 很快,这栋楼下就聚集了十多个警察,罗昭担心嫌疑人有什么过激反应,就告诉同来的几个手下:“你们先在楼下守着,预防嫌疑人跳楼。” 但一号嫌疑人身手应该不错,所以罗昭和同来的警察们要防着这一点,万一两名嫌疑人都在这栋楼内藏身,负隅顽抗起来,是有可能造成伤亡的,所以多上去几个人以防万一不是坏事。 这个屋子收拾得还算干净,唯一特别的是,屋子里飘着一股味道,熏得人几欲作呕。 他们破门而入时,那青年神情迷离地抬头,眼里全是茫然,好象脑子短路一样,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子一角的泡沫垫上堆着一袋拆了封的纸尿裤,一个纸尿裤两侧被人用剪刀剪开,大概是因为尺寸原因,剪开的边缘上沾了一截胶带以加宽腰间的宽度。 看到这些东西,罗昭就知道那股不舒服的味道是从哪儿来的了。 罗昭知道,吸食这种东西的人,不只会产生膀胱萎缩的症状,还会暂时性失忆。看眼前这个人的状态就能看出来,他现在估计都分不清他哪里,短时间内可能也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了。 他自己则拿出手铐,给这个男青年铐上。别的不说,光是吸食这种东西,就足够给他定罪了。 罗昭点头,说:“先搜查吧,让李锐过来勘查现场。”随后他掏出手机,再次给古波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抓到了。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青年药性正在发作中,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古波吁了口气,说:“好家伙,还真是个瘾君子。” 罗昭拿出刚找出来的两本通讯录,还有一本备忘录,给他看了看,说:“有,通讯录我刚翻了下,还有这本备忘录,能看出来不少东西。” 古波翻开备忘录,只看了几眼,便连呼了几声好家伙,这个人叫乌文兴的人业务范围还挺广的! 好家伙,凭着这备忘录和通讯录,就够他们抓好多人的了。 古波心里感叹着,连翻了好几页,之后,他的视线便停留在某一页的下边几行。 古波点头:“没错,你看这上边写得清楚,假金币是一个做鎏金首饰的小作坊做出来的。看来,做首饰只是个幌子,这小作坊背后里边的门道可不小。” 无论哪个分局,都希望在战力榜上遥遥领先,但这个地方是罗昭先发现的,人也是罗昭抓的,所以那造假的首饰作坊就算是在栗山区,古波也不好撇开罗昭自己行动。 因为他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而是南塔区刑警大队的全体警员,所以,这个造假作坊,他这边肯定是要参与的。 他们相信,这些人一旦被抓,一定会有人招供。到时候他们对这个瘾君子乌文兴的情况过许会了解得更多。这样就可能让他们尽快找到一号嫌疑人。 人是罗昭抓的,所以他被带到了罗昭所在的南塔区刑警大队。结果乌文兴刚被带到审讯室,路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连最近几个月从附近几个省市火车站蔓延开的金币骗局都有这个人的手笔,看来,罗昭没说错,这个人就是个掮客,本质上是个中间人。他手里有上下游很多人的 路局当即下达了指示,要求罗昭尽快调查跟乌文兴有关系的那些人,有证据的应抓尽抓。 为了这事,栗山分局的局长特意给路局打了个电话,表示这次合作得很好,下次有机会,两个分局还要展开合作。 “还有一个人,你也得特别感谢一下,如果没有她,乌文兴现在应该还逍遥法外。咱们两个分局这次的收获自然没这么大了。” 路局沉默了下,其实他并不希望更多同行知道林落的好。但这个案子中,林落给出的勘查结果直接决定了案件的发展方向,她所起的作用,路局觉得不该隐瞒。 栗山分局的局长倒是没有多说,只说回头会向古波了解下详细的情况,便挂了电话。 周六下午,古波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邀请林落,周日他要请林落吃饭。罗昭想让李锐他们也过去,但李锐家里有事去不了。 罗昭便帮他给林落打了个电话,林落倒没反对,跟家里说了一声,到周日上午十点,罗昭便亲自过来把她接到了栗山区分局附近的一家大饭店。 “小林,快坐下,看看菜单,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古波热情地将林落让到里边,罗昭不客气地坐在林落身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古波,心里在暗暗冷笑。 他想着,这也就是古波自己早就结婚了,长得也不咋地,但凡他要是行,他自己都能把自己推出来,这个不要脸的…… 为了转移视线,吃到中途,罗昭问古波:“一号嫌疑人,你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 说起乌文兴,罗昭有些无奈,说:“乌文兴用毒时间长了,医生检查过,膀胱已经萎缩近80,难以治疗,只能越来越差,生活质量你可以想象。我感觉他自己也活够了,人要是心存死志的话,想从他嘴里往外掏东西就很难了。” 那个人可能是料定了警察找不到他,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这让罗昭和古波都很意难平。 听着罗昭和古波聊起了一号嫌疑人,林落脑子里好象想到了什么。她便问道:“罗队,鎏金首饰作坊的人你们不是抓了吧?他们有没有承认,假狗头金是他们做的?” 林落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她却在想,改天可以问问路寒川,他是否还在跟进陆鼎工艺品贸易公司的事。 不管怎么说,狗头金这种值钱东西,陆鼎这种公司如果知道它的存在,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这件事,她只是在猜想,并没有任何根据,便打算先问问路寒川,再决定要不要跟罗昭他们说。 古波也有事要做,见林落已有去意,便让他们先走,他去结帐。 但他们这一顿饭吃得不是很愉快,问题就在于,路局看不惯自己儿子吊儿郎当的样子。提起局里最近破的案子,路局就说:“寒冰,你也二十了,该成熟点。你看咱们局外聘的小姑娘,高中还没毕业呢,就能帮着咱们破大案,我也不要求你跟人家比,但凡你能成熟点,自己去思考以后的方向,并且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哪怕没什么大的成就,你爸我也就高兴了。” “我就是一普通人,您也别把我拎出来跟这个比、跟那个比,我不配!要是嫌弃我,以后在公共场合我不管您叫爸,免得给您丢脸。” 路局妻子早习惯了爷俩之间的说话模式,在旁边见惯不怪地说:“行了,都吃饱了,散了吧。” 说白了,叛逆期还没结束,没受过社会的毒打。 这时路寒川也注意到了林落一行。这一看,他不由地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因为在林落身后,除了他不认识的古波,还有三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其中一个人还在笑着跟林落说话,看样子是在跟林落要她的电话号码。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 这时路寒冰也注意到了跟罗昭在一起的小姑娘,他认识罗昭,便碰了下路寒川:“哥,罗队旁边那个人,是不是我爸说的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