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叶洲笑着也不说话,江娜胃口小,汤喝了大半,就放下了筷子。
金叶洲也不含糊,家里很久没住人了,要买很多东西,还要准备祭品,飞快的将江娜吃剩的半个煎包塞进嘴里,胡乱的吃了个干净,又呼噜噜的几口喝完了汤,在杨二哥的幽怨的目光下,结账走人。
江娜就跟着金叶洲满集的转悠,不一会就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一个西瓜摊子,买了两个大西瓜,人多东西多,反正也不远,俩人就推着车子慢慢的往回走。
刚进到巷子口,顶头碰见了张大奎,上次见张大奎还是张大奎一脸无赖样的要求金叶洲去顶罪,转眼又是暑假,张大奎抱着一个瘦弱的哭唧唧的孩子,人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
他看了一眼金叶洲,晃着那细胳膊细腿嘤嘤嘤的哭个不停的小男孩,“好了乖,爷爷给你买油条,别哭了啊!”
绕过二人就出了门。
金叶洲开了大门,将东西都归置好,就带着纸钱和水果等祭品去了后山。
说是后山,其实就是一块坡地,一个个土包排列有序的落寞的在此,金叶洲蹲下来,将祭品摆好,纸钱一张张的丢进去,嘴里念念有词:“奶奶我在外面挣了大钱,还跟江娜定亲了,就是那个你很喜欢的小姑娘,她今天也来看你了,我们两个很好,等她毕业了外面就结婚,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一起来看您,你也不担心我了,好好的跟爷爷团聚吧。”
江娜也蹲下,想着那个可爱的老太太絮叨劝她的样子,给她梳头扎小辫的样子,一张张的将纸钱投进去火中,开口道:“奶奶,我会对金叶洲好的,我也会照顾好他的,奶奶你放心吧。”
最后两人牵着手默默的站立了很久,才缓缓的回了家。
天很热,老风扇在客厅慢悠悠的转,江娜坐在摇椅上昏昏欲睡,这么热的天,实在是没有一丝丝胃口,她不想吃饭。
金叶洲在院子里压水,压水井太久没用了,水质有些泛黄。
接了一桶又一桶,水慢慢开始清澈了起来,撩一把洗脸,冰粼粼的。
将西瓜洗干净放在水缸里,注入一桶桶的凉水,过上一会子,西瓜也就变得冰爽了起来,没有冰箱的人家,想吃口冰西瓜,都是这么做的,老房子里没有冰箱,金叶洲想起了这个方法。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洲子,是你回来了吗?”
金叶洲回头,一个头发枯黄的妇女,穿着洗的泛白的碎花衬衫,挎着一只竹篮子,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装扮的女孩子,怯生生的站在门外。
“姑姑,你咋来了,快进来!”金叶洲快走了几步,眼神复杂极了。
他奶奶的坟前草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也上了新的土,这杨厂镇除了他姑姑,倒也没有外人。
对于这个姑姑,他的感情十分的复杂,从记事起,姑姑就很疼他,但是每次姑父喝醉酒就打她,照死的那种,刚开始姑姑也哭,也闹,姑父酒醒了以后,又是下跪又是求饶,姑姑看在孩子的份上,又舍不得离开了。
金奶奶恨其不争,为他出头了几次,就再也不管了,就怕她吃苦,经常让金叶洲带着吃的上门去送。
有一次那混账酒后连金叶洲一起揍了,金奶奶心疼小孙儿无父无母还要被自己人欺负,就扬言与金姑姑断绝了关系。
婷婷金姑姑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了来,“我看你奶奶坟上烧了纸钱,又听说你回来了,就带你婷婷妹妹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
金叶洲看到她不过四十多岁,就已经花白了头发,皱纹和斑点占据了满脸,看着比实际的年龄还大,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你自己来的,姑父知道吗?”
金姑姑瑟缩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他跟别人架电线去了,你天弟要成亲了,彩礼还差点,得晚上才能回来。”
“姑姑,快屋里坐吧,这大热天的,你走了那么远的路!”
金叶洲一听姑父出去干活了,也替姑姑松了一口气。
他接过篮子,篮子是一些桃子和黄瓜。
金姑姑拘束的道:“我就是来看看,不呆了,你喜欢吃桃子,拿屋里去吧。”
旁边的唐婷婷瞥了一眼她这个表哥:“洲哥,我爸让我妈来的,说我哥要定亲,彩礼不够,让你给添点,我妈脸皮薄说不出来,你看看咋办吧!”
此话一出口,金姑姑身子又瑟缩了几分,金叶洲扫了一眼康婷婷,眼色莫名,托着金姑姑的背,就往屋里推。
入手之处就是凸出的骨骼,他眼神一凛抿了唇,不说话!
金奶奶临走前,就是不放心他和姑姑,给他留了一万块钱,其他的几万都给了姑姑,这才半年多的时候,这钱去了哪里,怎么表弟彩礼钱都拿不出来了。
金姑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娇柔柔的姑娘盖着薄毯子,在摇椅上安静的睡觉。
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想不太现实,就悄悄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金叶洲压低了声:“小弟的彩礼钱差多少?”
金姑姑搓着手,忐忑不安的不敢抬头,当时金奶奶给钱的时候是当着金叶洲的面的,这一转眼又要开口问小辈借钱,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她不开口,康婷婷可不客气,“洲哥,我哥谈了一个城里的媳妇,人家张口彩礼就要一千零一,我家里拿不出来,我爸听说你回来了,就让我们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