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人坐在蒋妮的对面，和她一起吃早餐、迎接早晨，大概是三年前蒋妮的妈妈来找她的时候了。那个时候面对厨艺不jg的妈妈，就算端上桌的是什麽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她也都吃得jg光，一来是因为不想让妈妈失望；二来是因为自己的厨艺也不好，没有挑剔妈妈的资格；三来则是因为没得选择，要是不吃，那就没得吃了。 算一算她和蓝天阔一起生活也过了大半个月了，但奇怪的是，她在这期间完全没有感到任何地不便。 这个「人t电脑」的诞生和所带来的一切效应，对她来说都太完美了，除了蓝天阔老是用像是要喷出火花的眼神看着她这件事以外。 「你没有误会啊，因为我真的超级喜欢你。」蓝天阔的双手亲触嘴唇，接着大大地张开，给了蒋妮一个充满ai的飞吻。 虽然说身为超级名模的蒋妮不可能没有追求者，也不可能没有见识过告白这种事，但能引起她的紧张和焦虑，甚至害羞慌张得想要逃走的这种感觉，倒是第一次。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叉子埋头猛吃，想赶快把餐盘里的早餐吃完，赶快离开这个再多待一秒心脏可能就会爆炸的场面。但也许是吃得太快太急了，连面包上的蓝莓果酱沾满了嘴角，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蒋妮愣得连手上的叉子都掉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她现在很热，全身上下都很热，像是身t里的血ye都沸腾了一样，脸颊也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但房门上锁不久之後，门外就传来了蓝天阔愉快的声音，「这是在邀请我进房间吗？那至少也要打开房门才可以啊。如果你改变心意，又想要和我一起睡觉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把今天的工作都推掉喔。」 除了第一次见到蓝天阔，蒋妮不小心在睡昏头的情况下和他睡了一觉之外，後来的同居生活，蓝天阔在睡眠时间都是呈现关机的状态，所以理所当然没有再提起「一起睡觉」，更没有再发生「一起睡觉」的事。但蓝天阔居然在这时候表现出很乐意和她一起睡觉的样子，在房间里的人明明就是她，现在到底是谁在邀请谁啊？ 就这点控制力，她还是有的。 虽然每个摄影棚都有明确地区分开来，但因为是专门用来出租的场地，所以可能会出现有多组团队同时在这里进行拍摄的情况，而且无论是化妆间还是服装室都各只有一个，不管模特儿还是工作人员有多不愿意，还是必须全都挤在一起，共同使用。 蓝天阔也趁着空档赶紧外出去帮蒋妮买咖啡，只是蒋妮也好、蓝天阔也好，谁也没想到在两个人分开的短短几十分钟里，麻烦就立刻找上门了。原本只有蒋妮一个人的化妆间，突然闯进了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在进了化妆间之後，还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蒋妮很快地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是谁，他就是那个辨识度和人气都超高，知名度和实力也都直b她的新一代红人——高斯。只是会在这种出租摄影棚和他碰面，让蒋妮有些意外，但蒋妮也不改态度，冷冷地回应着：「我没有兴趣。」 面对愤怒的高斯，蒋妮其实很害怕，一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但她还是板着脸，装作无动於衷的样子。她沉着气，缓缓地离开了座位，走向了门口，打算先离开化妆间，避免持续和高斯之间的冲突，不过就在打开了化妆间的门之後，她又听见了高斯的声音。 蒋妮回过头看着高斯说：「不要。」 和高斯之间的矛盾，因为没有对蒋妮造成什麽影响，所以她也没有对蓝天阔提起。不知道是因为最後一个拍摄很快就结束了，还是因为她喝着蓝天阔买来的咖啡，又或者是因为她和蓝天阔并肩走在一起，正准备回家的关系，反正蒋妮虽然面无表情，但还算轻巧的脚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不错。 蓝天阔垮着脸，半眯着眼睛瞪着眼前的孟绍淳，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敌意很重，而且也没有那个意愿想跟孟绍淳「谈」。他一脸厌恶地挥着手，像是把孟绍淳当作什麽奇怪的东西驱赶，也像是在叫孟绍淳赶快滚开，从蒋妮的身边滚得越远越好。眼，虽然知道他百般不愿意，但对方可是鬼才摄影师孟绍淳，而且也很能依照她的条件和风格行事，要是能谈成这个合作案，克里斯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开始喜欢蓝天阔。於是她用手肘轻轻地推着蓝天阔，催促地说：「去啊！」 蓝天阔跟着孟绍淳进了摄影棚，把蒋妮一个人留在外面。 但就像刚刚在化妆间里一样，蒋妮就算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来。这次的「麻烦」，对蒋妮来说其实不算陌生，因为她大概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见过了，也可以说是化妆间事件的延续吧。 是故意的，从高斯身上感觉到的诡异和不友善，蒋妮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也知道自己掉进了他的圈套里，而这个圈套早在一个小时前，两个人在化妆间碰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孟绍淳当然听得出来蓝天阔是什麽意思，也知道蓝天阔对蒋妮的关心不太一般，所以他就故意说了那麽一句话。但这句话却扭转了两人的局势，还顺便帮他报了上次玩具蟑螂的仇，「来这里可以遇到蒋妮，也没有什麽不好的啊。」 耸耸肩，孟绍淳全然不以为意，「我对蒋妮哪天会不会真的有什麽意图，谁知道呢？蒋妮是超级名模，各方面都很优秀，就算我真的喜欢她，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没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吧。」 基於招架不了蓝天阔的幼稚，也不能让难得的合作案泡汤，孟绍淳索x放弃和蓝天阔缠斗，没好气地解释着：「我不是因为蒋妮才来这里的啦！是因为客户的要求。」他不解地说着：「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放着设备条件都很好的摄影棚不用，高斯坚持一定要来这里才肯进行拍摄工作。我没有办法，所以就跟着他来了。」 几乎是从孟绍淳的表情得到了答案，蓝天阔拔腿就向着摄影棚外狂奔，不过一踏出摄影棚，就发现整条走廊都被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着什麽。他在人群中推挤着，好不容易在众人围观的最前方找到了蒋妮，可是也瞬间理解了，蒋妮就是形成围观的主要原因。 但蓝天阔知道蒋妮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僵y得做不出反应。 这一点，在场很多人都说亲眼看到了。 现场的人好像都当作高斯和蒋妮不存在还是听不到一样，把各种没有根据的评论、推断，甚至是批评挂在嘴边，而且还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声，说得像是真的一样，连蓝天阔都快要被催眠了。 「不要怕，跟着我走就好了。」蓝天阔在蒋妮耳边轻声地说着，然後带着她突破了人群，离开了那个流言纷飞的地方。 心情低落的蒋妮一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尽管这种情况过去也遇过几次，大概也知道一定会上新闻，一定会被报导得很夸张，但她还是没有接受与面对的心理准备。蓝天阔把宛如一滩烂泥的蒋妮从沙发上扶起、清出空间，等到坐定位之後，再把她往自己的身上揽，不但紧紧地搂着，还安慰般不时轻抚着她的头发。 蒋妮瘪着嘴，把脚缩到沙发上，「想说也没有什麽事啊，怎麽知道後来会变成这样……」 他又说：「今天也是，孟绍淳说摄影棚里的设备和团队明明都没有问题，但高斯却坚持一定要去租借的摄影棚才肯拍摄，大概是知道你也在那里，所以他才去的。」他忽地皱眉，想起早上厂商发来的通知也有点奇怪，「说不定连预定拍摄的摄影棚突然不能用，也是他ga0的鬼。」 蒋妮原本要去的摄影棚，高斯也曾经和那里的团队合作过几次，可能是不想要得罪高斯，也可能是觉得蒋妮在这方面 「是喔……」蒋妮唧唧哼哼地说着，厌倦感让她累得闭上眼睛，侧脸紧贴在蓝天阔的x口上，彷佛只有那种规律的心跳声才可以让她平静。但随後她又叹了一大口气，不安地问：「社长有在网路上发表什麽声明了吗？这时候应该已经看到报导，血管也已经不知道爆了几条了吧……」 一听到克里斯很快就会叫她去公司，蒋妮瞪大了双眼，愣愣地问：「你知道什麽了，是吗？」 b刚刚听到克里斯要叫她去公司还要惊讶，蒋妮一个坐起身，直盯着蓝天阔看，「高斯要跳槽去我的公司？我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连公司的八卦传言都没有，你应该也没有从公司内部的通讯软t看到有人在讨论吧？」 「啊？」蒋妮的心一颤，突然有点喘不过气，「你、你确定吗？这、这麽大的事，我都没有听社长说过耶。」 怕蒋妮从沙发上摔下去，蓝天阔一手抱着她，一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滑开了接听键，用若无其事、爽朗的声音说：「社长好——我是蒋妮的经纪人，有什麽事就跟我说吧。」 蓝天阔嘻皮笑脸地回应：「如果我不让蒋妮来听，一定要你跟我说呢？」 拉着烦人的长音，蓝天阔纠正着：「唉——社长你也知道从蒋妮家到公司至少也要四十分钟，半个小时怎麽可能到得了。」接着他口气一转，小声地说了一句：「就算你能把高斯拉进史密斯，我也可以让史密斯赚不了钱喔。」 「知道了，谢谢社长——」也不等克里斯说话，蓝天阔就迳自切断了通话。 蓝天阔拍着蒋妮的背，试图让她放松，「这些他通通都没有说，只是要你去公司一趟，而且还不用急喔，今天下班之前出现就可以了，他会一直在办公室等你。」 本来只是想要替蒋妮争取较宽裕的时间，没想到会让她吓成这样。意识到有点弄巧成拙的蓝天阔吐了吐舌，解释着：「不是这个意思，是要你慢慢来，等你的情绪稳定之後，再去见他就可以了。」 虽然很心疼蒋妮，一直想要安慰她，但看到她因为烦恼，时不时就往自己的身上倒的可ai模样，让蓝天阔忍不住笑得颧骨升天，一个使劲就把她抱紧，还抬起双脚把她夹住，让她动弹不得。 「不如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不要去找社长，待在家里吧。」蓝天阔夹着蒋妮，摇摆着身t向着左边、右边，小幅度地滚来滚去。 蓝天阔戏笑着：「你就拿出超级名模的魄力就好了啊。你在办公室里，不管是看到社长爆血管还是发疯，不是都面无表情，表现得很冷静吗？这次乾脆就直接升级，把社长的指令当作空气就好了。」 只顾着和蓝天阔拌嘴的蒋妮，惊慌的感觉明显消退了不少，而看到她出现除了低落害怕以外的情绪，还稍稍恢复了jg神，蓝天阔笑得更放心也更开心了。就在两个人一来一往、吵吵闹闹地整理好了仪容，准备出门前往公司的时候，蒋妮却忽地使劲，一把将蓝天阔推进了厕所里，还从外面用扫把卡住了门把。 看到蒋妮独自前来，克里斯本来还有些迟疑，一双眼睛一直向着门口飘。直到确定蓝天阔没有跟来，也没有躲在门外偷听之後，才放心地板起了脸，拿出了一副社长就是不可侵犯的威严，准备和蒋妮谈正事。 上次和其他模特儿，因为发生争执一起出现在新闻上，是在两年前，那时候的情况，其实也和现在差不多，都不是蒋妮愿意的。对方就像克里斯说的，是个没有名气的小模，想要沾沾蒋妮的边，拉抬自己的知名度，於是就莫名其妙地隔空喊话，要蒋妮不要再联合大家排挤她、欺压她。 克里斯会再提起这件事，蒋妮一点都不意外，反正他就是一个喜欢翻旧帐的人，但总觉得这次的面谈有点太过平静了。和蒋妮扯在一起，引起争论的人可是时尚界目前的大红人——高斯，利益至上的克里斯居然没有因此对蒋妮大发雷霆， 蒋妮纵然想不通克里斯的态度为什麽会这样，但还是一贯不多加反驳地说：「只是误会。」 「不行。」蒋妮说得明确，因为她确实是无法负责。但她都能够理解，一旦她的形象不好，就会造成买气下降，而销售量一旦不高，就会造成厂商的损失，所以厂商会在这时候退步，想要终止合作，都是符合人情的。 蒋妮一眼就看出了那份文件是史密斯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合约书，她不太明白地翻阅着，但一看到内页标记的乙方姓名，她就什麽都明白了。她快速地翻到最後一页，上面已经签上了甲方史密斯?克里斯的名字，但乙方还是空白的。 「社长是打算签下高斯吗？」以为这只是种告知，事前已经听蓝天阔说过的蒋妮，情绪上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波动。 谈起高斯，他得意得很，「高斯也是，怎麽说他都已经爬到了这种高度、身价不凡了，有点小脾气、小唠叨也是应该的。外面都在说想要让他跳槽没有这麽容易，别家公司开出了二十倍的价钱挖他，他也不感兴趣，独独对我、对史密斯特别亲切，只开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你！高斯说他可以什麽都不要求，只要你离开史密斯，他就会立刻跟我签约，所以我打算答应他提出的条件，让你离开史密斯。」 「嗯哼！反正这次的事件已经赔了很多钱了，我不在乎再给你一笔解约金，这些部份，以後就让高斯替你补回来吧。」克里斯从ch0u屉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飞快地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扔到蒋妮面前，「到你了，签名吧。」 磅的一声，社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只见气喘吁吁的蓝天阔闯了进来，先是不太高兴地看着把他困在厕所里的蒋妮，接着露出了b不高兴还要凶狠十倍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正在欺负蒋妮的克里斯。 蓝天阔又拉着讨人厌的长音说：「啊——原来没有上锁啊，我还以为所有的门都要用撞的才会开呢。」然後走到了办公桌前，把克里斯和蒋妮的解约书撕得稀巴烂，一把朝着空中撒去，任由像雪片般的白纸到处飘散。 「我才想问你是在g什麽呢！」蓝天阔准备跟克里斯开战之前，还不忘先伸手抓住蒋妮，把蒋妮拉到身後护着，因为他知道蒋妮现在一定很害怕。照顾好蒋妮之後，他才尽情地对克里斯发难：「五年前要不是因为蒋妮进了史密斯，史密斯早就因为经营不善倒了，现在你要因为这种不实报导、莫名其妙的小事，甚至还是高斯亲手制造出来的新闻把蒋妮赶走，你这样对吗？」 蓝天阔也不甘示弱，一个挺x就把近在眼前的克里斯撞飞，「我是蒋妮的经纪人，是最有资格替她说话、替她处理所有事情的人，就算你是社长，我也绝对不会让步。还有，你说的那些跟高斯有关的事，我一句都听、不、懂！」 匆忙地完成任务、取得休假证明之後，蓝天阔就抓着蒋妮逃出了社长办公室。他们一路拔腿狂奔，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意，一下子就从史密斯模特儿经纪公司里消失了。 「刚刚才知道的。高斯和社长在线上视讯，内容都有通讯纪录。你到公司之前，社长才刚签下了合约书，大概在见完你、和你解约之後，下一个要见的人就是高斯了。」想到克里斯的恶行，蓝天阔又忍不住抱怨：「所以我说你g嘛把我关在厕所，一个人去见社长啊。」 蓝天阔亲昵地r0u了r0u蒋妮的头，「笨蛋，都什麽时候了，还有心情担心我。」 话才刚说出口，她就掩不住沮丧，「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问题既然是出在我的身上，那我就应该要好好反省一下。不管是在工作上、态度上，还是做人处事上，在一个月後都应该有要所改变、好好表现，这样，社长才有可能会想要留下我，继续和我签约。还有我和高斯发生的事，一定也让我的黑帖多了不少吧？虽然照道理说，我应该是要先看看网友的反应和意见，再来决定要不要道歉，但我觉得这件事不管我是对是错，道歉都是必要的吧……」 蒋妮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所以你就告诉我吧，网路的风向现在是怎麽样，黑帖都说了些什麽。他们是希望我道歉呢，希望我认错呢，还是希望我和高斯上演什麽大和解？」「你不说我就自己看罗。」蒋妮拖着沉重的身t和步伐，一步一步向着房间走去。接着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打出了几个字，不过就在按下确认键，网页即将转换的时候，她忽地被蓝天阔一把从椅子上拉开，拥进了怀里。 他轻轻抚着蒋妮的背，「社长t恤你，怕你在这个事件中遭受波及，承受太多不必要的压力，所以亲自批准假条，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休息一个月，就是这样。至於一个月之後的事，你呢！只要乖乖地回到工作岗位上就好，工作的接洽本来就不是你应该要c心的事，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工作由我来负责。」 蓝天阔一个低头，对上了蒋妮的视线，信心满满地说：「如果你这麽想要工作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身为你的经纪人，早就连这一点都打算好了。」 「谁要你去接其它的工作，谁要你去展场了？」蓝天阔用手指轻轻地点着蒋妮的脑袋。 蓝天阔让蒋妮稍稍退後一步，等两个人拉出一点距离之後，他就在蒋妮面前摊平了手，见蒋妮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迳自抓起蒋妮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蒋妮不知道蓝天阔又再打什麽主意，连忙缩回了手，一脸疑惑地盯着。 等不到蓝天阔自己解释，蒋妮只好先发问：「这又是在g嘛？」 蒋妮不加思索地把蓝天阔的手甩开，非常惊慌地问：「跟你谈恋ai算是哪门子的工作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蒋妮有种被整了的无奈感。 太过突然的贴近，让蒋妮的心脏就像快要炸开了，她赶紧撇过头，憋起了一口气，就怕呼x1太快会让她窒息。然後又偷偷地瞄着蓝天阔打量着，觉得这个提议其实也没有什麽不好，脱口就说出：「也不是不想。」 一个轻柔的吻在蒋妮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落在了她的唇上。她浑身僵y得像是石化了一样，只能不停地眨着眼睛，任由心跳拼命地加速。 不只是蒋妮的脸颊，就连她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底，几乎都红透了。她忍不住尖叫：「啊——」然後把蓝天阔推出了房间，关门、上锁！久久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 除了有人会在她半夜踢被子的时候，醒来替她盖棉被；会在冷气定时关机，房间变得闷热之後，醒来替她打开；最重要的是，还有个身材结实，好0又好抱的大型抱枕，而且这个抱枕的怀抱还非常温暖。 「早安。」蓝天阔悠一脸悠哉，不知道已经醒来多久了，好像就是一直在等着蒋妮醒来的这一刻。 平常蓝天阔都放任蒋妮赖床，不过今天特别不一样。他推开了蒋妮，捏着蒋妮的脸颊，大声地说：「起床了——要你休息一个月，你还真的一个月都要待在家里不出门啊？」 蓝天阔鼓着腮帮子，不太满意地说：「那工作呢？」 「和我谈恋ai的工作啊。」蓝天阔拉着棉被用力一扯，就让蒋妮顺势滚了出来，「你不是超级名模蒋妮，是蓝天阔的nv朋友蒋妮，所以现在立刻起床！做你的工作，跟我去约会吧。」 蓝天阔把蒋妮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非常确定地保证着：「你就照你平常在家里的样子就好了啊，要是你就这样出去的话，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蒋妮的。」 「这样？」蒋妮拉着t恤惊讶地意示着，「拜托，怎麽可能真的这样出门啊，至少也要换件衣服，绑个头发吧。」 「这样？」蓝天阔的手在蒋妮面前b划着，露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稀奇古怪的东西，强烈地质疑着：「你确定这样换了衣服之後，就有人认得出来你是蒋妮了吗？这跟你刚刚的样子有什麽不一样。」。她刚刚会一直嚷嚷，和蓝天阔争论说要换衣服的用意，是因为她身上穿的是不能出门的「睡衣」，而後来换的这一身就是一般可以用来外出，用来掩人耳目的「居家服」。 蓝天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是！」他咧嘴一笑，满意地评论着：「虽然在家看你这麽穿都看习惯了，但要和你出去约会，看着还是挺心动的。」 「这个宅nv是我的nv朋友，不管是什麽样子，我都超级心动的。」蓝天阔牵起蒋妮的手，晃着手上的车钥匙，笑着说：「走吧！我们约会去罗！」 「先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啊。」蓝天阔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 「没关系，你的每一种样子我都觉得超好看，我只要你轻松自在就好了。」为了抚平蒋妮郁闷的心情，蓝天阔乾脆提出：「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你想要吃什麽？」 一支冰淇淋虽然不能换掉这一身的衣服，但可以换回蒋妮的笑脸，已经算是非常划算了。她满足地吃了一口冰淇淋之後，就把冰淇淋递到蓝天阔的面前，「嗯——很好吃耶！你要不要吃吃看？」 蒋妮愣住了，就连手上的冰淇淋也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拿住，否则就会直接掉在地上。她明明很尴尬，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想要转移话题，「呃……你觉得冰淇淋很甜是吗？我、我也是这麽觉得。」 被蓝天阔这麽一轰炸，蒋妮满脸通红，这次可是愣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接着，又是一口亲上了蒋妮的嘴唇。 这一点，无庸置疑。 「我明明就是电脑了，为什麽还会觉得电脑是我的情敌呢？一起睡觉的时候不是说喜欢我的x肌吗？为什麽在线上游戏面前，抛弃了我的x肌呢？真是让人不爽！」蓝天阔沉着一张脸，坐在床上，看着蒋妮坐在电脑前，又笑又乐，还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萤幕，心里就非常地郁闷不满。 认真说起来蒋妮也是个颇有资历的宅nv，但对於线上游戏这一块好像不是很拿手。她常常说是她的运气不好，每次不管怎麽组队都只有组到猪队友的份，可是关於这一点，蓝天阔也透过战局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她口口声声说的猪队友，好像就是她自己。 这已经是第七场了，如果连七场都能毫无悬念地被歼灭，那麽肯定不是运气的问题，而是实力的问题了！又或者……是蒋妮这个猪队友的问题？ 看蒋妮终於肯回头看他一眼，蓝天阔高兴得爬到她面前，一脸贴近，笑眯眯地说：「我说了啊，但是你的动作太慢了，不如我来教你吧。」 这不是蒋妮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看蓝天阔，但还是忍不住看得失神。她歪着头，轻轻地倚靠在蓝天阔的身上，感受着温暖的t温、闻着舒服的香气，一个人偷偷地享受着这种小幸福。 蒋妮瞥了萤幕一眼，发现这是个获胜的大好时机，一个兴奋就推开了蓝天阔的手，把滑鼠和键盘通通抢过来自己用，还激动得不时发出诡异的吼叫声：「喔喔喔喔喔——」 萤幕里的画面看起来就像是在ga0笑一样，蓝天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蒋妮说：「我都帮你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输，这也可以算是另类的才能了吧？」 不忍心看蒋妮陷进败战的无限回圈里，蓝天阔劝着：「算了啦，不要玩了。我们玩点别的，两个人可以一起玩的那种。」 蓝天阔撇过头，拒绝着：「不要！你输了七场都不肯关掉游戏陪我，要是让你赢了那还得了，一定会高兴得继续玩。」我赢一场，赢一场就好了，真的！拜托拜托——」 高级的情报一到手，蒋妮就立刻推开了蓝天阔，充满g劲地大叫着：「ohyeah——」 当蒋妮正为了获胜而高声欢呼，利用完就被抛到一边的蓝天阔，早就翻白眼翻到後脑勺去了。他甚至开始认真地思考，是不是有必要销毁这间游戏公司的所有资料，让这个游戏再也没有办法玩，这样蒋妮也就再也无法迷恋这个游戏了。 蒋妮的眼se其实也没有这麽差，多少都看得出来蓝天阔的不开心，於是在一个翻滚到蓝天阔面前的时候，猛地亲了他一下，随後又若无其事地滚走。以往都是蓝天阔突袭蒋妮，像这样被蒋妮突袭、偷亲倒是第一次，这让他顿时当机，愣了一下。 依旧是松垮脱线的t恤配上褪se起毛球的棉k，可是却完全不会让蒋妮觉得突兀或者是不自在，因为这次她和蓝天阔一起去的地方，是传统市场。虽然这里没有人会用奇怪的眼光看她这一身太过随兴的打扮，但过份热情、不停吆喝招呼的阿姨大婶们，还是让她备感压力。 反倒是蓝天阔来者不拒，这里拿片水果，那里拿点蜜饯，最後还往蒋妮的嘴巴里塞了块r0u乾，「大家都这麽热情，你就当作是在帮忙吃就好了啊。」然後伸手摀在嘴边，贴近蒋妮的耳边小声地说：「现在什麽都贵，有免费的可以吃，不吃白不吃。」 「试吃，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由商家提供小份量的食物，给客人作为味道上、口感上，或者是从品质上评论价钱的各种参考，让客人进而衡量喜好程度，决定要不要购买这项商品的一种行销行为。」蓝天阔正经八百地解释着，随後又耸耸肩，「但又没有人说试吃完一定要买，也没有人说一定会买啊。」 蓝天阔轻轻捏着蒋妮的脸颊纠正着：「你不是老板，是我的nv朋友，所以不可以讨厌我。而且不要担心你这麽做会表现得不好、会拖累别人，因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大家甘愿的，没有谁对谁错。」安抚完後，他忽地亮起了锐利的眼光，过滤着各家蔬菜和r0u品的新鲜度，开始执行今天到菜市场的目的，「午餐和晚餐想要吃什麽？」 但如果是要回答「想要吃什麽」这个问题的话，蒋妮可就滔滔不绝了，因为她想吃的料理实在是太多了。她一边想像着，一边兴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火锅！加了很多r0u片跟海鲜的那种。不然煎个牛排配蔬菜浓汤也很好……啊！这种天气好像更适合酸酸辣辣的泰式凉拌菜吧。」 蓝天阔和蒋妮就这样足足买了两大袋的材料，但两个人一路都只顾着嘻嘻闹闹，完全没有发现有个人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後。 蓝天阔在孟绍淳面前的表现，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全世界，他有多喜欢蒋妮，对蒋妮的喜欢更是毫不遮掩，可是现在为什麽又跟别的nv人一起在这里买菜？从身高上来看，那个nv人的确是和蒋妮差不多高，但除了身高以外，没有一点可以让孟绍淳联想到蒋妮，所以那个nv人绝对不是蒋妮。 这个熟悉的呼唤声，让蓝天阔和蒋妮都停下了脚步。蓝天阔理所当然地回过头，因为他对於孟绍淳又和蒋妮巧遇的这个情况非常地不满；蒋妮则是被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回头，要是让孟绍淳看到她这种样子，那她身为超级名模的八卦大概又要再添一笔了，所以说什麽也不可以回头！ 「孟大摄影师不在摄影棚，跑来菜市场g嘛？还是说今天不拍人，想改拍苹果凤梨？」蓝天阔一开口满是挖苦，才不给孟绍淳留任何情面。 「蒋妮正在休假，这种事情你打一通电话给克里斯社长不就知道了吗？而且我来这里当然是来买菜的啊。」蓝天阔拎起满手的食材，「我又不是吃空气就会饱，总得要买点东西回去煮吧。还有，你不要每次一见到我就三句离不开蒋妮可以吗？因为我不想要告诉你关於蒋妮的任何事。」 「随便你怎麽想啦，反正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不想要见到你。」蓝天阔一脸厌烦地挥着手，驱赶着孟绍淳，「走开走开！」 一发现不对劲，蓝天阔也马上伸出手想要阻挡，可是就在孟绍淳碰到蒋妮的肩膀之前，就在蓝天阔挡住孟绍淳的手之前，一只展翅高飞的蟑螂 一个背对蟑螂没有看到，一个对蟑螂无感，而剩下的那一个则是被蟑螂吓破了胆。伴随着尖叫声，孟绍淳原本该伸向蒋妮的手也瞬间转了方向，他环住了蓝天阔的脖子，猛地一跳就跃到了蓝天阔的身上。 「呃——」蓝天阔一身j皮疙瘩只能透过扭曲的表情和莫名的哀叫去排解，但这样的效果好像不大，最後他瞥了蒋妮一眼，立刻扑了上去。从背後一把环抱住蒋妮，他立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抱着你，那种讨厌的感觉果然就不见了。我们快走、快走！」 回家之後，蓝天阔不光依照蒋妮的要求，做了一桌清爽酸辣的泰式料理当作午餐，而且口味还是根据她个人饮食上的喜好，和资料库里的多笔食谱进行交叉调整，最後变成了她最喜欢，也最能接受的味道。 面对这种突袭，蒋妮也已经免疫了，她伸手一把抓住了蓝天阔的衣领，然後把蓝天阔拉到眼前，眨着眼，语带挑逗地说：「这种程度的话，要我再给你一个奖励也没有问题啊。」 还拉着蓝天阔衣领的蒋妮缓缓地转过头，看到那个伫立在她眼前的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愣愣地说：「妈？」 蓝天阔也是正经地咬着牙撑起微笑，用喉咙发声回应着：「刚刚走在後面的人是你，门是你锁的。」 蒋妮的妈妈——h月娥一脸严肃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蒋妮和蓝天阔，偶尔也会看看满桌卖相很好的泰式料理，但因为一点表情和反应都没有，实在看不出来她的心情和想法是好是坏。 蓝天阔会出现这麽反常的反应，全都是因为他的资料库里，找不到有关h月娥的任、何、资、料！ 偏偏h月娥又是蒋妮的妈妈，不是什麽可以让蓝天阔随便打发掉的人。 蓝天阔猛地一颤，坚定地给出了回答：「是！」 「我是蒋妮的经纪人，收入虽然没有蒋妮这麽多，但至少还算稳定；我的人和蒋妮在一起虽然不久，但我的心已经和蒋妮在一起很久了；我以後的打算就是要一直和蒋妮在一起，直到她不再需要我为止。」到这里，蓝天阔竟然已经可以面带微笑地和h月娥对话了。 经过一番分析之後，他已经大概掌握了h月娥的思路和方向，而既然知道了应对的方法，当然也就不必那麽惊慌了，说不定现在看起来，还都能称得上是从容了呢。 蒋妮漂亮的脸蛋瞬间被吓歪，还被口水呛得连咳了好几声，「咳咳……咳咳……妈——」 无法理解蓝天阔怎麽可以这麽理所当然、这麽轻松地对着h月娥说出这种事情，蒋妮受到的冲击就像是被电击一样，而且还电得她每一根寒毛都竖起了。她狠狠地咬着牙地说：「蓝天阔——」 这个问题对蓝天阔来说非常容易，他连想都没想就说：「就像蒋妮喜欢电脑一样，超——级喜欢！」 觉得无奈的蒋妮赶紧出声纠正：「妈！不要露出一副佩服的表情啊！」 「你也是！不要跟我妈一搭一唱！」短短几分钟内，蒋妮已经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了。她收拾了一下混乱的心情，终於可以好好地跟h月娥讲话了，「妈，你怎麽也不跟我说一下就突然跑来？你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去车站接你啊，不然这里的交通这麽复杂，你在路上发生了什麽危险怎麽办，我会担心耶。」 蒋妮急着反驳：「什麽不该看到的东西，哪有什麽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噘起嘴，虽然脸se略显郁闷，但又充满着见到妈妈的喜悦，「你应该是看到新闻才跑来的吧，既然都看到新闻了，那也应该知道我没有什麽好忙的啊。总之，以後你要过来，还是 h月娥抓住了蒋妮放在餐桌上的手，轻轻地抚着，每一次的抚0，都透露着对nv儿满满的疼惜与不舍。她叹了一口气，百感交集地说：「都知道我的nv儿正在这里受苦，怎麽可以不过来看看。本来出了新闻的第一天就想要来了，但怕我的nv儿见了我不敢哭，要是把那些难受一直闷在心里会更不好，所以就晚了几天才来，想先留点时间给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再说。」 蒋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又是在乱说什麽了。」她夹了一大块的柠檬鱼放进了h月娥的碗里，「吃饭啦！泰式料理你可能吃不惯，但既然这麽大一桌菜都已经煮好了，你就将就点吃，晚餐我再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这样好不好？亲ai的妈——」 蓝天阔也趁机替h月娥弄了一份凉拌海鲜递上，然後有模有样地学着蒋妮的语气说：「这是泰式凉拌海鲜，很健康又很好吃，你先试试看，如果觉得太酸或太辣，我都可以帮你调整喔。妈——」 蒋妮则是吓坏了，赶紧用手肘推推身旁的蓝天阔，小声地说：「不要乱叫！谁准你随便叫妈，快点改口，然後道歉！」 妈妈这个称呼就这样在用餐期间无限地循环，蒋妮看着这和乐融融的样子，也没得去思考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一阵晕眩，头昏脑胀。这该不会就是什麽丈母娘看nv婿，越看越有趣的道理吧？ 蒋妮噘着嘴、苦着脸，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他们的身後，双手提袋的份量，几乎是把整层楼的nv装专柜都买过一轮的程度。再这样买下去，她的两条胳臂在踏出百货公司之前就要断掉，但b起这个，她脸上的不悦更倾向於就算她的胳臂真的断了，蓝天阔大概也不会过来帮她的这个因素。 不上妆、不打扮，毫无品味可言的服装和满是刮伤的包头拖鞋，让蒋妮在整个百货公司，甚至是专卖时尚nv装的楼层来来回回走了数十趟，也没有一个人认得出她，或者是叫得出她的名字。 这些无论是平价还是高价的时装，每次推出新品，在市面正式上架之前，总得先由她穿着登上各家杂志，对商品进行设计理念和重点关注的行销预告。可是现在在店面展示、映入她眼里的衣服，不管是全新的式样还是别出的剪裁，她一次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还穿着它们替哪家杂志拍过照片了。 蓝天阔也不急着说话，只是大把大把地拿过了蒋妮手上的提袋，接着把她推到了专柜里的休息区坐下。蓝天阔把刚刚接收过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椅子旁，然後坐到了蒋妮身边，拉起了她的手臂，伸手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捏着、r0u着，想要替她舒缓肌r0u的酸痛感。 蓝天阔一个使力就把蒋妮拉近，还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笑着说：「不要跟妈妈吃醋，我对妈妈有多好就有多喜欢你。」 「来了！」蓝天阔先是应了一声，接着飞快地在蒋妮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向着更衣室走去。 过了好一阵子，蓝天阔偕着挑好衣服的h月娥到柜台结帐，而双手捞着大把袋子的蒋妮也在这时候凑近，因为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很怀疑蓝天阔用来结帐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反而是愣住了，蓝天阔拿在手上、用来刷了又刷的那张卡，为什麽看起来跟她的有点像啊？ 为了不让h月娥听见，蓝天阔还特地把手摀在嘴边说：「正确来说，这张卡是你的附卡。克里斯社长把我的薪水都打进你的帐户了，所以你就分点额度给我吧，反正我的钱都在你那里。」 「我直接从银行里的系统帮你建档，一个礼拜後去取卡，就这样。」蓝天阔用简单几句话整理了整个办附卡的经过，接着看着发愣的蒋妮，贼贼地笑着：「你忘了我是电脑吗？」 蓝天阔又忽地贴近，用甜甜无害的声音说着：「你有多喜欢妈妈，我就有多喜欢妈妈，而且就对妈妈有多好。你不是也希望妈妈来这里过得开开心心的吗？我正在替你做这件事啊。再说，只要妈妈高兴，她就会愿意把你交给我，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喜欢你的投资啊。」阔说得好像也没错，最希望h月娥开心的人，不就是蒋妮自己吗？虽然是这样，但也不能轻易认输，她作势挥挥手，勉强答应般地说：「好！你是电脑，就算是胡说八道也会想办法说服我，对吧？既然这样，那你就要在妈妈留宿的这段时间好好表现。不准让妈妈不高兴！不准惹妈妈生气！不准让妈妈对你印象不好！也不准让妈妈不、喜、欢、你！知道吗？」 结完帐之後，蓝天阔伸出了右手接过蒋妮一整手的东西，右手臂依旧让h月娥挽着，而空闲的左手则是抓着蒋妮的右手，还不时轻轻抚着那些提袋在她手上烙下的印子，替她缓解疼痛。 h月娥光是看到蓝天阔那一张笑脸，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吃什麽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都好都好，只要能跟我的nv儿、nv婿一起吃饭，吃什麽都好。」 「真的——你要做给我吃喔！」h月娥那一双看着蓝天阔的眼睛，总是闪闪发亮，就像是个陷入恋ai的少nv一样。 在这个时候，蒋妮好像完全忘了蓝天阔是电脑的这件事，以为他真的是h月娥的nv婿，真的是自己的男朋友，以为这样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变。 除了泰式料理以外，原本蓝天阔说好要给蒋妮做的火锅和牛排，一次都没有出现在餐桌上，反而餐餐都变成了h月娥喜欢的台式热炒、传统小吃；就连蓝天阔本来会在饭後给蒋妮送上的现打蔬果汁，也依照h月娥的喜好改成了讲究茶叶、水温还有各式手法技巧的现冲乌龙茶。 这两个人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不管什麽事都要一起行动，连个让蒋妮加入的空间也不给，一老一少玩得特别开心。虽说无法融入，只有在一旁乾瞪眼的份，但随着一天一天地观察，她却开始庆自己没有参与，因为这两个人的行为真的是让她难以理解，有时候甚至还会忍不住摆出鄙视的眼神。 有了这一头超级卷发，人再帅大概也没有什麽用了。 再也忍不住委屈，蒋妮忽地向着房门大吼：「妈！不要再跳了！再跳也不会瘦了啦！」接着，她抓起枕头摀住了耳朵，还躲进了棉被里，试图隔绝噪音，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蒋妮慌慌张张地冲出了房间，但是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所有的紧张感就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满满的错愕，「这……是在g嘛？」 「早上的有氧舞蹈跳得太激烈了，现在全身酸痛，应该是太久没有运动的关系。」蓝天阔向蒋妮解释完，又使劲地抓着h月娥的脚向上拉，同时，客厅里也响起了h月娥的哀嚎声。 她不开心地回到了房间里，一pgu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平常蓝天阔最不喜欢她玩的线上游戏。在激烈的厮杀中，她刻意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偶尔还会大笑、疯狂地拍手，整个人看起来活像个疯子那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想要得到蓝天阔的注意。 眼前的游戏一眨眼又连输了三场，蒋妮累积的不满终於爆发了。她摔了手上的滑鼠和键盘，气冲冲地走到房门边，对着客厅里的蓝天阔大吼：「蓝天阔，你给我进房间！」 「我是说过要你在妈妈面前好好表现，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不理我吗？」蒋妮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在生气。 不得不说蓝天阔说的话充满道理，可是蒋妮还是觉得很闷。她瘪着一张嘴，可怜兮兮地说：「那游戏呢，连游戏你也不陪我玩吗？我已经输了三场了……」 当然是有关系啊！为了让h月娥过得开心，蒋妮也只能举双手投降了。她唧唧哼哼地哀了几声，最後呈现放弃状态地说：「……好吧，放过你。」 蒋妮一颗心虽然紧张得噗通噗通跳，但双手却是一个环抱就紧紧地拥住了蓝天阔，一点也都不矜持。蓝天阔即将袭来的亲吻就在眼前，蒋妮闭上了眼睛，嘟起了 伴随敲门声而来的，还有h月娥的大嗓音：「蒋妮你在g嘛，是不是在欺负天阔啊？快点把人放出来！」 h月娥不以为意地唠叨着：「我nv儿是什麽样子我最清楚，人家天阔脾气这麽好，平常肯定受了你不少气。」 为了不让母nv俩因为他起争执，也为了蒋妮的心情着想，蓝天阔赶紧引开了h月娥的注意力，把人带出了房间。刚刚的协议虽然是成立了，但看着蓝天阔就这样跟着h月娥走了，蒋妮还是非常不服气，於是她跳上了床，抓着枕头就是一阵猛打。 可是当h月娥不再霸占着蓝天阔，真的要回去的时候，蒋妮又不开心了。她闷闷不乐地替h月娥收拾着行李，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冲出眼眶，所以也只是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蒋妮也不是没有在听，但这种一说就流泪的话题，她真的怎麽样也回应不了，只好装作没听到，说起了别的，「妈你真的要回去了喔，不再多住几天吗？」 「说什麽妨碍啊，你是我妈，谁敢说你妨碍我。」蒋妮说着，眼眶却不自觉地溢出了泪水。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之後，她又说：「你是看到我出了新闻才来的，但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哪天看到我苦着一张脸、哭哭啼啼的了？如果你不想要这麽快回去的话，那就留下来继续住啊，反正你和天阔也处得很好，玩得很开心不是吗？」 「爸才不会这麽想，他一定超希望你留在这里跟我一起住的好不好。」也许是语气上的转换，让母nv间的对话轻松了不少，蒋妮也能随意顶嘴附和了。 一直躲在房间外偷听的蓝天阔，突然探头，爽朗地冒出了一句：「不如我们就现在去吧，现在就去见见爸爸，反正妈妈也要回家。」 从蒋妮住的地方回到原本的家大概要六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出发的话，差不多下午就到了。虽然是仓促成行，但看得出来不管是蒋妮还是h月娥都笑得非常地开心，一来是因为母nv相处的时间又变长了，二来是因为她们正一起在「回家」的路上。 一回到家，蒋妮也顾不得长途车程的疲劳，乐得像个孩子似的，骑着脚踏车就在村子里的小巷窜着，还开心地扯着喉咙，毫无顾忌地和街坊邻居打招呼，好像是在大声宣告着，她回来了！蒋妮回来了！ 正事办完了，可是蓝天阔却不急着去把蒋妮抓回来，反而是先想到蒋妮等一下玩累了会肚子饿，不抓紧时间做饭不行。於是他向h月娥打探了一下附近的h昏市场和超市的位置之後，就出门买菜去了。 「回家真好。」蒋妮窝在蓝天阔的怀里，感受着那稳定又温暖的t温，还有平静得什麽都不用去担心的空气，心满意足得彷佛下一秒就能无意识地沉沉睡去。 蒋妮感概地解释着：「因为在家里不用怕别人怎麽看我，不管我做了什麽都不会有人怪我。不会有不开心、讨厌、悲伤、难过，还是生气、烦闷的负面情绪，只有开心，也只要记得怎麽开心就好了。」 可是蒋妮却不像过往那样随着陷入低cha0，还反过来安慰蓝天阔：「所以你才赶在休假结束之前带我回来这里吗？不用担心我，反正你会一直陪着我啊，只要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就什麽都不怕。」 隔天一早，为了提前准备两天後的工作天，蓝天阔和蒋妮简单吃过早餐之後，就踏上返回城市的路途。离开之前，除了有蒋妮掉不完的眼泪，有h月娥说不完的话，还有蓝天阔一直无法轻易表现的心思。目光总是染上了一层哀愁的灰，嘴巴虽然抿着微笑，可是怎麽样也无法真的开口允诺什麽。 虽然总有些x格和脾气不太好的传闻，但无论是人气还是身价都扶摇直上，进而攻占了整个时尚圈的现象，却无法轻易被忽视。高斯不但彻底地把蒋妮从「超级名模」的位子上拉下来，还被大众和厂商票选为最喜欢和最想合作的模特儿，就连关注度和讨论度也远远超越了蒋妮当年引起的sao动，简直是新一代cha0流的领导者。 但说也奇怪，蒋妮解约的消息一出，本来形象还算不错的高斯，还有公司运转都很顺利的克里斯，在一夜之间竟然爆出了数量惊人的黑帖。两个人ga0得自己丑闻缠身不说，连带着所属公司的gu价也跟着上上下下、涨涨跌跌，让一票观看情势的投资人非常地不安。 这家名为「绍蓉」的个人工作室，是在上个月中新成立的，主要的业务是平面拍摄工作，但其它的像是协助各种艺术展览，与各行各业进行不设限的多元合作，也是社长经营的核心要点。这间个人工作室看起来很普通，可是一摊开社长的经历，就会发现一点都不普通，因为这里的社长是个获奖无数，人称鬼才摄影师的——孟绍淳。 「当然不是。」蓝天阔想也没想，肯定地说。 蓝天阔也不拖拉，开门见山就直说：「我要你签下蒋妮，让她成为你工作室的模特儿。」 「这的确不是蓝天阔对孟绍淳提出的要求，而是蒋妮的经纪人和绍蓉个人工作室的社长在工作上的交易。」似乎是笃定孟绍淳一定会答应一样，蓝天阔顺手就把准备好的合约书递到他面前，一式两份，「这是合约，里面有一些需要你遵守的条件，如果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名吧。」 「是为了保护蒋妮。」一瞬间，蓝天阔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忧郁，但那抹忧郁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凝着目光，询问着孟绍淳的意愿：「怎麽样，你可以做到这些条件，签下蒋妮吗？」 「你说。」这点程度的逾矩，蓝天阔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也知道业界现在是什麽情况，所以蒋妮接下来的平面拍摄，只会出现在绍蓉个人工作室接下的案子里，这部分的工作量是多是少，那就要看社长你的本事了。其它活动的部分就交给我，我会负责说服蒋妮，不会让工作室的夥伴饿si的。」蓝天阔脸se一垮，不满地说起了高斯，「至於高斯，也不用太担心啦，就算蒋妮不把他拉下来，也会有人去把他拉下来的，而且那个家伙的丑闻b他身上的毛还要多，放着不管也很快就不红了。」 蓝天阔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谁知道呢，但你也觉得他们这种样子很有趣吧？」随後往嘴边挂上了一个挑衅的笑，「那你就应该知道要怎麽对待蒋妮，小心不要把自己变成那种有趣的样子。」 「但很不幸的，你一直都是我的敌人。」蓝天阔眯起了眼睛，用斜眼瞄着孟绍淳，「我会让蒋妮来你的工作室，是出於工作上对她最好的打算，不是想要让你对她抱有什麽奇怪的期望。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一样会在一夜之间把你变成你口中那种有趣的人。」 蓝天阔翻了几页，一口答应：「可以，我们拍摄当天见吧。」 「不用。」只见蓝天阔将两份合约摊开，拿着笔就飞快地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递回给孟绍淳。 「合理啊，因为蒋妮是我的，签约这种小事由我决定，不需要让她和你见面。」蓝天阔起身拍拍孟绍淳的肩膀，「合约等下次拍摄的时候再拿给我吧，就这样。」无言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来蓝天阔在面对他的时候，b起「蒋妮的经纪人」，「蒋妮的男朋友」所参杂的成分应该更多一些吧？连签个合约都要提防，到底都是些什麽事啊。 摄影棚里谁都不在，只有蓝天阔和蒋妮两个人站在拍摄区。蒋妮紮着两条辫子，身上穿着纯白se的无袖连身裙，脚上则是穿着可ai的娃娃鞋，头上还带了顶系上缎带的编织草帽，看起来有一种透着单纯善良的清新感。 「你要我跟别人合拍杂志封面，而且还是那个以可ai出名的曾亚亚？怎麽可能！我办不到——」蒋妮用一脸yu哭的表情，强烈地反抗着。 蒋妮的脸被蓝天阔挤成了一团，看不出哭样，但紧皱的眉头还是一刻都没有松开，「我和曾亚亚的风格差太多了，我拍不出她那种样子，也没有办法和她达成协调。大家普遍对我的评价都是强烈的存在感、抢眼的目标，万一在拍摄画面中，我不小心压过了曾亚亚，让她成为了配角，那该怎麽办？如果变成了那样，就不需要双人拍摄了啊。」 「我配合她！你是要我做出像她一样，那种很可ai的肢t动作还有表情吗？我办不到——」蒋妮失控地呐喊，接着绝望地任由身子向前倒，整个人四十五度角倾斜，半张侧脸就这样抵在蓝天阔的x口上。 「一个人拍摄，我可以控制表现的感觉，可以掌握现场的气氛，但是两个人……」蒋妮垂着眼、噘着嘴，非常排斥地说：「我没有把握能够做得很好，怕会拖累另外一个人，会拖累整个团队，还有拍摄的进度。」 「说好了喔，你会一直在旁边看着喔。」能够说出这些话，表示蒋妮愿意接受工作了，但从焦虑的神情还是不难看出，这样的「接受」，让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现场准备就绪之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和蒋妮有着差不多装扮的曾亚亚也终於踏进摄影棚了。看到站在摄影区等候的人居然是蒋妮，曾亚亚不自觉地打住了脚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经过工作人员几番提醒才好不容易打起了jg神。 一时改不掉工作上的冷漠和严肃感，蒋妮不带表情地看着曾亚亚，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蒋妮摇摇头，「不用配合我，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拍摄工作终於开始了，曾亚亚听从蒋妮的指示，保持着一贯的活泼清爽、乐天可ai，热衷地表现着自己，和她平常出现在杂志上的形象没有什麽不同。但蒋妮却因为对双人拍摄感到生疏，缺乏协调的概念，导致四肢和表情都变得很僵y，就连脖子也像是扭到、双手也像是打结一样，不管是什麽角度还是什麽姿势全都不对劲，全都消化不了。 蒋妮一直以来都特别在乎工作表现，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摄影棚弥漫的诡异气氛，还有孟绍淳时不时透露出来的凝重感。她知道她做得不好，而且这里所有的人也都觉得她做得不好，意识到这一点，她突然变得很紧张，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带着求救，飘往蓝天阔所在的地方。 在被逗乐的同时，蒋妮似乎也明白了蓝天阔的意思，她开始试着模仿蓝天阔的姿势还有表情，然後揣测着其中的情感和情绪。在几个姿势变换过後，她索x模仿起身边的曾亚亚，不管曾亚亚做了什麽，她全都跟着照做，活像个复制人一样。 知道蒋妮是第一次尝试，为了给她多一点的时间缓冲，孟绍淳也常常藉故休息，将每一次的拍摄时间尽可能地缩短。不过就在第三次休息过後，现场开始传出了一些声音，内容不外乎就是绕着「孟绍淳到现在都还没有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这个话题不停打转。 蓝天阔握着蒋妮的手，安抚着：「我知道都有原因，但我也知道你可以做得很好。」他指着远方正在调整设备状态的孟绍淳说：「反正社长又没说什麽，还给了你这麽大的空间，你就再试一次看看啊。」在说吗？到现在都还没有拍到一张照片，我真怕曾亚亚今天要做白工了……」想到这里，蒋妮更失落了。 第四次开拍，蒋妮抱着沉重的心情踏进了拍摄区。看着身旁的曾亚亚每一次拍摄都充满了活力，每一次拍摄都抛出了不同的画面，明明就是这麽努力、不留余力地表现着自己，却因为她迟迟抓不到拍摄的感觉，无法顺利收工，真的很过意不去。 蒋妮伸出了手，抓住了一跃而上的曾亚亚，不但目光里满是温柔，嘴边的微笑更是充斥着疼ai，像是正在守护着调皮奔跑的妹妹一样。无关身分背景，无关相识与否，在这个拍摄区里，她们穿着相似的服装，紮着相同的发型，宛如姊妹的模样，就是孟绍淳的镜头想要追求的东西。 最後，曾亚亚开心得以一个单纯天真的笑容作为回应，让两个人形成了最完美的一幅画。这一幕让在场的人噤声，顿时一片宁静，只剩下孟绍淳为了捕捉，拼命按下快门的声音。 知道蒋妮已经抓到感觉了，站在一旁的蓝天阔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呼——看来选对人了。」 曾亚亚这个nv孩子没有心机，会笑就是纯粹因为想笑，不会参杂太多隐藏的因素，而且无论是在业界还是网路上得到的评价都很好，最重要的是，她非常崇拜蒋妮，甚至还是因为蒋妮才踏进了模特儿这个圈子的。由她成为蒋妮的第一个合作对象，不管是对蓝天阔还是对蒋妮来说，都是再安全也再适合不过的选择了。 在场外观看的工作人员，最初满口对蒋妮的牢sao和抱怨，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惊叹和夸赞了。只见在蓝天阔附近，一个本该正忙着打理服装的nv生，忍不住被蒋妮x1引了目光，用佩服的语气跟同事说：「还以为高斯真的把蒋妮给拉下来了，但王者不愧是王者，到哪里都有再站起来的本事，真是不简单！」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蒋妮的蓝天阔，听到这段对话之後也是深感认同，眼神不但变得更加骄傲，就连嘴边也挂上了得意的微笑，处处都能看见他有多喜欢大家口中的蒋妮，有多满意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但随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小，眼中的骄傲也多了几分哀伤，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正在困扰着他。 不擅长回应的蒋妮，除非对方很明显就是在跟她说话，否则她依旧不主动向摄影棚的谁说出一句「辛苦了」。但对於第一次尝试双人拍摄，而且还好好地完成了这样大事，如释重负的她等不及要向蓝天阔炫耀。 蓝天阔双手r0u着蒋妮的脸颊，满怀笑意地说：「当然罗！」 这让人纷纷猜测着他们的关系，有些人更是直接把蒋妮的改变与突破，联想到是因为和蓝天阔在谈恋ai的缘故。但在理解之後，大部分的人都露出了祝福的微笑，因为他们认为冰冷的蒋妮一旦变得有温度，往後在工作上的合作肯定会更容易一点，而且能够从蓝天阔身上得到助力，能够拥有全新的面貌，这对正逢低cha0的蒋妮来说，绝对不会是什麽坏事。 但像曾亚亚这麽疯狂的粉丝，很快就被蓝天阔这个不知道是以经纪人的身分，还是以男朋友的身分给隔离了。他用力地扒开紧贴在蒋妮身上的曾亚亚，然後一把将蒋妮拉进了怀里，用充满敌意与防备的眼神看着曾亚亚说：「不要乱抱，她是我的！」 能亲眼看见最崇拜的人露出幸福的表情，此刻的曾亚亚也是幸福无b。 只是过於松懈让蒋妮一时忘了，最麻烦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她用斜眼瞄着蓝天阔，半眯的眼皮还有噘高的嘴巴，都在显示着她内心小小的反抗，「你打算要一直这样，不告诉我任何的行程和工作内容，就直接把我带到工作现场，让我在慌乱中把所有的事都做好吗？」 蒋妮一脸荒 蓝天阔推了推蒋妮的嘴唇，要她闭上嘴巴，然後替她选了支颜se偏淡的唇膏，「一定做得到。之前的双人拍摄，你不也觉得是大事吗？可是你还是做得很好啊。出席产品活动也是代言工作的一部分，如果没有把工作做完的话，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蓝天阔确认过蒋妮的妆容之後，用温柔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睛，然後再紧紧握着她因为不安而稍稍发颤的手，「不用担心，我会在台下陪你，一直看着你。你只要放轻松，跟着主持人的流程走就好了，我相信我的蒋妮不管做什麽都能做得很好，不会拖累谁的。」 面对在充满危机，却依旧不弃不离的厂商，就道义上来说，蒋妮在活动现场现个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这件事并不会伤害到她，反而还能提升她的知名度。她自己当然也明白蓝天阔说的「现在不一样了」是什麽意思，也确信蓝天阔替她选择的工作和方式都是经过多层顾虑，绝对不会让她无法负荷，可是长期严重缺乏的自信感还是让她很纠结。 「天啊！是蒋妮耶！」一个高中nv学生在远方大喊，拽着同学就奔命向着人群奔跑而来。 虽然现场观众的反应看起来都是期待兴奋、满是热情，可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蒋妮，还是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只能一直抿着僵y到不行的微笑，挺着像是石化一般，总是固定在同一个姿势、难以活动的身t，愣愣地站在舞台中央。 蒋妮努力地回想着蓝天阔的事前教育，她记得有这一题。虽然在仔细思考之後想起了官方答案，但在回答的时候，却生y结巴得像是在背诵什麽课文一样，「电、电视广告的部分，目前正在洽谈，近、近期之内可能会进行拍摄。至、至於……今、今天会出席产品活动，是、是希望能够跟喜、喜欢这个品牌、支持这个品牌的粉丝们见个面。」 台下的人们你推我挤，纷纷积极地举高手，表示想要上台和蒋妮一起玩游戏。原本在舞台边看着的蓝天阔，不知道什麽时候也混进了人群里，这时候正跟其他人一样举着手，又叫又跳地大声喊着：「选我！选我！」 虽然只是个很简单的小游戏，但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充满了笑声，蒋妮也在蓝天阔的带领和帮助之下，拉近了与人群之间的距离和关系。除了粉丝提出拍照和签名的要求通通来者不拒之外，玩到兴头上，她还完全放下了一颗心，调皮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邀请台下的所有人一起入镜自拍。 听到这些话的蓝天阔，知道蒋妮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喜ai，也知道她的模特儿之路又更往前迈出了一步，心里有着满满的欣慰。 蓝天阔没有回应，只是反问：「你觉得不好吗？」 蓝天阔不以为意地说着：「一开始话说得不好，主持人也替你解释过了；游戏本来就有输有赢，而且不管输赢，每个人都有拿到礼物啊；然後你说的手机自拍，你要不要把手机拿出来，看看你拍的那些照片？」 偷偷瞄了一眼，确定蒋妮都把那些照片看遍了，蓝天阔才说：「现在知道大家都有多喜欢你了吧。」接着他握住了蒋妮的手，嘻嘻地笑着说：「我也是，超级喜欢你！」 而那个时候，蒋妮就再也不需要依赖蓝天阔了。 在熬过这些辛苦之後，现在的蒋妮不仅仅是双人拍摄，就连多人拍摄也得心应手，各家杂志很看好她这波气势，纷纷回笼提出合作；产品活动的出席邀约也是在积极地参与和表现下，重新赢回了不少人气和代言；其它的像是广告的活跃、广播的访问，又或者是节目的通告，也在边尝试边 只是蒋妮的知名度虽然很高，却从来没有为了哪个设计师、哪个大品牌上过伸展台。追溯起过去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她自己的意愿，但那个深埋在镜头以外、不为人知的原因，已经在蓝天阔的带领下渐渐克服了，所以对蒋妮本人来说也好，对孟绍淳这个社长来说也罢，谁都没有拒绝接下走秀这份工作的理由。 面对一场以蒋妮量身打造的服装秀，再加上他是秀场的监制，能全程在场保护蒋妮，孟绍淳当然不觉得有什麽该拒绝的理由。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替蒋妮争取最大值的保障和利益，还趁机把秀场所有的动线流程更改成对蒋妮最有利的情况，因为他知道只有做到这种程度，蓝天阔才会乖乖交出蒋妮。 不过孟绍淳真的觉得这个企划很好，蒋妮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会很可惜，所以在绝不妥协之下，他跳过了蓝天阔这个环节，直接和蒋妮对话。蒋妮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合作案，但因为没有上过伸展台，所以也犹豫了好一段时间，最後是在孟绍淳提出了当天参与秀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名单，确定里头有蓝天阔、有孟绍淳，还有不少绍蓉个人工作室的员工之後，她才终於点头答应。 服装秀如期展开，虽然在宾客入场的时候下起了大雨，但似乎没有影响到谁的兴致，也没有影响到整场秀的高格调。收到邀请卡前来赴约的都是时尚界的大人物，到处都能看见各家公司的老板、gu东，或者是知名品牌的顶尖设计师，再不然，也还有被称作「传奇」的退役模特儿。 距离开场已经进入倒数的阶段，蓝天阔却在这时候气冲冲地闯进了监控室，还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通通赶了出去。他非常不悦地对着孟绍淳说：「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和高斯有工作上的往来，也不会和史密斯有任何的合作吗？那现在是怎麽回事，你同时犯了两个错误，不觉得有必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吗？」 「如果我不要呢。」蓝天阔压低了声音、沉着脸，y是把孟绍淳从控制台边拉开，要他好好听话，「我们签的合约写得很清楚，你绝对不会跟史密斯合作，也绝对不会跟高斯接洽，一切都会以蒋妮的立场和利益为优先。如果你不能让史密斯退出，不能让克里斯和高斯马上离开这里的话，那我现在就要把蒋妮带走。」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如果你不能让史密斯退出，不能让克里斯和高斯马上离开这里的话……」蓝天阔指着孟绍淳的鼻子，坚定地说：「那我要求身为总监制的你，立刻停止这场秀！」 蓝天阔果断地拒绝：「当然不可以，我不能让蒋妮冒险，所以我要你现在马上！停止！这、场、秀——」 蓝天阔也跟着吼声：「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反对蒋妮参加这场秀，为什麽你不听？你无视我就算了，居然还私下拿我当条件去说服蒋妮，让蒋妮在不知道原委的情况下答应走秀。我现在还能在这里给你选择，已经是对你、对绍蓉很大的让步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艾蜜莉?金，是她婚後的名字，她原本的名字叫艾蜜莉?史密斯。」蓝天阔咬着牙，一字一句用力地说着：「也就是克里斯?史密斯的妹妹，亲、妹、妹——」 蓝天阔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克里斯在声名大噪的时候，网路上曾经出现他还有一个妹妹的消息，只是他的妹妹并不是什麽知名人物，也没有什麽特殊的事蹟，所以那样的讯息就渐渐被冲淡、掩盖了。後来两个人可能有发生过什麽争执，在艾蜜莉成名之後，谁也没有在媒t面前提起过对方，再加上名字的差异，也很难让人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但她现在有意思了，所以如果你不能把克里斯和高斯弄走的话，我就要带蒋妮离开这里。」说完，蓝天阔一个转身就准备离开监控室。 这场秀既然是由艾蜜莉亲自设计的，那麽身为主轴的蒋妮，当然也是要由她亲自上妆、换装，管理整t的造型。 这也是为什麽蓝天阔没有守在蒋妮的身边，还有时间去找孟绍淳吵架的原因。艾蜜莉在工作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和专注，秀场中还特地为她设置了一间隔音良好的工作室，除了她自己以外，能踏进这间工作室的人只有蒋妮，其他人一律严格管制，不但禁止进入，就连太靠近也不行。 虽然蒋妮经过一年的训练，面对陌生人的情况已经进步很多了，但在没有蓝天阔陪伴的空间里，她还是有点紧张，尤其在她眼前的，还是世界最知名的服装设计师。 可是非常神奇的是，艾蜜莉把这些奇怪的东西全都穿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竟然变成了一种抢眼却又不突兀的搭配，也可以说这一身打扮根本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艾蜜莉古怪的样子让蒋妮有些不知所措，她频频眨眼，不自觉地低下头，想要回避艾蜜莉的视线。可是艾蜜莉对蒋妮却是毫不遮掩地投s目光，彷佛是在看一件美好的艺术品，任由满意、愉悦的情绪填满了她的身t和心脏。 但在秀场里，有个人对於完美的开场，正抱着不同的期待。 被突来的声音吓到，蒋妮猛地转过身一看，没想到映入眼里的竟然是高斯那种面目狰狞的样子。她慌得想要赶紧逃开，可是高斯却在这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喊痛。 蒋妮颈间的花瞬间就被扯得稀巴烂，就连斜长的裙摆也在和高斯的拉扯间被踩出了几个大洞、撕破了几道裂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肮脏又狼狈，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要上台走秀的模特儿。 透过监控画面看到这一幕的孟绍淳，手忙脚乱地调整着现场的灯光和音效，他打算把舞台上的光源全部关掉，好保护蒋妮不再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下。不过就在他准备关掉电源的时候，蓝天阔却推开了他的手，还把他整个人一并从控制台前推开。 「你在做什麽？快点让开！」孟绍淳急着想要抢回控制台的使用权，但却怎麽样也推不开蓝天阔。 蓝天阔播放的音乐，其实是艾蜜莉原本就指定要在开场的时候使用的，因为那可以突显蒋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和气场，但看看现在的蒋妮，搭配上这样音乐，只有一身挥之不去的虚无感。 在众多的关注下，蒋妮伸手拔掉了发饰，由着一头凌乱的长卷发顺势落下，也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扔到了一旁，接着一手抓起残破的裙摆，站了起来。在聚光灯下，她板起了脸孔，抬高了下巴，用着谁都无法撼动的强大气势，走上了伸展台。 台下的掌声从蒋妮起身踏出第一步开始就没有停过，这些掌声全都来自於专业领域的大人物，想想他们的掌声绝对不会是为了激励蒋妮这样的小事而生。他们之所以会愿意用掌声表达情绪，是对於蒋妮的临场反应感到惊讶，同时也为了蒋妮能令艾蜜莉设计的服装变得更疯狂有趣这一点，感到不可思议。 身处一片黑暗之中，除了站在原地发呆、等电来以外，蒋妮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麽，不过当几个工作人员徘徊在伸展台边进行作业的时候，她透过联系用的无线电，听到了孟绍淳从监控室里传来的声音。 那一瞬间，蓝天阔的模样浮现在蒋妮的脑海里，她像是明白了什麽 蒋妮光着脚丫子，一个人在暴雨中奋力地向着计程车招呼站狂奔，也许是能感受到她的急迫，浑身sh透的蒋妮一上车，司机也马上大力地踩下油门，向着蒋妮所说的地址直奔而去。 看看脸上的浓妆和颈间的特殊化妆，全都在雨水的冲刷下糊成了一团；一头长发被淋得sh透，发尾还不停地滴着雨水；一身时尚的服装，更是x1饱了水分，重得像泡了水的棉被一样。全身上下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没能阻止蒋妮向前奔跑的脚步。 不过想也知道，确认外观是最不可靠的事了，再怎麽担心、焦虑，也都只能等着电来了，才能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测试。蒋妮无意间望向了窗户，这时才发现不仅仅是她的眼前，就连整个城市都深陷在黑暗之中，除了汽车的大灯还能勉强照明之外，这座城市，已经连点亮一盏路灯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就是蒋妮所能做到的「最多」，还有「一切」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也和这座城市一样，连点亮一盏路灯的能力都没有。 蓝天阔看着缩在椅子上的蒋妮，虽然头发已经是半乾的状态，但x1了水的裙摆还是sh得能轻易地扭出水来。他一脸忧愁，伸手轻轻抚着蒋妮的脸颊，因为他舍不得蒋妮抱着sh冷的身t一整晚，就只为了等他回来，可是这个疼惜的举动，却不小心把蒋妮吵醒了。 握住了蓝天阔正抚在她脸颊边的手，蒋妮非常庆幸地说：「你回来了。」 「如果是我想见你的话，不管我变成什麽样子，应该都很合理吧。」蒋妮的身t沉得站不起来，只好坐着环抱住蓝天阔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而那用力抱紧的程度，像是一刻都无法松手一样。 也许是忽地放松，睡意就全都涌上来了。蒋妮被疲倦和犯困狠狠绑架，只能轻轻地点着头，小声地说：「嗯……我想你，很想你……」 原本蓝天阔是希望蒋妮能用最後一点点的t力，把身上这一套惨不忍睹的衣服给换下来，不过这个念头在听见她轻微的打呼声之後彻底打消。於是蓝天阔一把拉起蒋妮，先用大浴巾把她的长发包起来，然後拿了件长版宽松的睡衣，准备帮她换上。 蓝天阔把蒋妮抱上了床，然後从置物间里把电暖炉搬了出来，想让没有洗澡、t温依旧偏低的蒋妮保持一定的温暖。接着就是吹乾她的头发，卸乾净她那一脸被雨水打花，b鬼还要可怕的浓妆，还有残留在颈间、锁骨上的特殊颜料，最後再给她套上了一双袜子，盖上了棉被。 以为蒋妮睡着了，蓝天阔难得感x地轻轻吐出：「谢谢你，为了我不顾一切地奔跑。」 「但是停电是不能控制的，难道每一次停电，你都要抛下工作不管吗？可以的话，下次试着先思考工作的事，然後再想起我吧。」蓝天阔说得严肃，说得很反常。 说不过蒋妮，蓝天阔只好又用抱紧政策带过，「睡吧睡吧，昨天没有一起睡的时间，今天都要都一起睡回来才行。」 这样的时光该有多幸福呢？两个人同样都是无法轻易说清楚的情况，但若是用情绪表达，蒋妮的脸上会带着笑，而蓝天阔的脸上，只会有一抹难以解释的悲伤。 只是那天在一团混乱之中，後台休息室被紧急照明灯照亮，艾蜜莉当着一票工作人员还有模特儿的面前，狠狠地打了高斯一巴掌，并在众人面前说出「以後谁敢跟高斯还有史密斯合作，那就是在跟她艾蜜莉?金作对」这样的话。 这个消息很快就藉由各家团队和模特儿的转述，在各大公司和业界传开了，不仅如此，就连网路上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不过除了高斯本人被黑得一蹋糊涂之外，连带遭殃的史密斯模特儿经纪公司也没有太好过。 艾蜜莉在成名之前，为了能够一圆服装设计师的美梦，规定自己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其它的时间不是要拼命打工存钱，就是要拿来练习 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希望的艾蜜莉变得非常消极，还曾经意图自杀，幸好被现在的丈夫——伯恩?金所救，才没有发生憾事。这就是艾蜜莉一直避开史密斯这个姓氏，也是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过克里斯的原因，因为对她来说，克里斯根本就是个罪不可赦的混蛋。 看看蓝天阔一副无所谓、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算是挨骂了，肯定也是不在乎，说不定还会抓着孟绍淳的弱点反击，压根儿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再看看蒋妮一脸无辜、垂头反省的样子，可怜得像是只要孟绍淳一开口教训，身旁就会有十几个人跳出来帮她说话，就算真的哪里做错了，也必须无条件原谅。 阿光拿着资料站在一旁，向孟绍淳报告着：「我昨天问过艾蜜莉老师的团队，说是秀场开始前，有一家公司的模特儿突然出了状况没有办法走秀，而史密斯刚好在这个时候提出了递补的要求。艾蜜莉老师考量到服装秀的完整x，再加上高斯的身形条件和原本的模特儿差不多，所以才破例让史密斯临时加入。」 孟绍淳本就被一肚子苦水弄得很烦躁，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被蓝天阔反过来指责，忍无可忍之下，决定用社长的身分提出质问：「那你呢！昨天停电之後跑到哪里去了，为什麽不在监控室帮忙？」 面对这麽理所当然的顶嘴，让孟绍淳赶紧做了个深呼x1，避免血压突然冲高会让他昏倒。这次他改看着蒋妮问：「那你呢！昨天停电之後跑到哪里去了，为什麽不在後台待命？」 如此意外的回答，让孟绍淳噎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蓝天阔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蒋妮更胜一筹。绍蓉个人工作室就签了这麽一个模特儿，也就聘请了这麽一个经纪人，但身为社长的孟绍淳，在工作出了纰漏的时候，竟是要面临模特儿骂不得，经纪人又骂不赢的窘境，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他这个社长超没用的。 浓妆yan抹、打扮夸张的艾蜜莉倚靠在门边，用慵懒的声音问着：「我可以进去吗？」 艾蜜莉向着阿光挥挥手，「咖啡就不用了。」她一pgu坐到孟绍淳身边的位子，愉悦地说：「我只来过你的公司一次，没想到你还记得我ai喝什麽咖啡。」 「没有下一场秀了。」艾蜜莉瞅着蒋妮打量，露出了微笑，「从昨天开始，我的秀除了蒋妮就再也没有人能走了。我猜这不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在这个圈子的每一个人，应该也都是这麽想的吧。」 亲手设计的服装就在眼前，但那模样却是破烂得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艾蜜莉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我没有要你赔，反正那只是概念时装，再做就有了，再说我的时装秀也全都取消了，不需要这套衣服走秀了，所以你也不用找人处理了。不过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很抱歉的话，那就再让蒋妮替我走秀吧。我好像……」她轻轻咬了下唇，g引似地盯着蒋妮说：「很需要她呢。」 孟绍淳也立即回绝：「短时间内我不会再让蒋妮替任何人走秀了。这次的事情闹成这样，已经超出了蒋妮或者是绍蓉应该负荷的程度了，所以我暂时没有让蒋妮继续参与走秀的想法，反而是希望她的脚步再放慢一点，这样就各方面来说，都会更安全一点。」 那份资料好像是某个八卦杂志预定出版的报导，而内容的主角，除了杂志的常客蒋妮以外，这一次，竟然还多了蓝天阔。 「这间杂志社的总编跟我有点交情，他说这件事不是他们独家，算一算各家杂志出刊的日子，最快两天後就会见光了。他知道我很看重蒋妮，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後就马上通知我，想听听看我有没有想要挡下的意思。」艾蜜莉望向身旁的孟绍淳，「小孟你是蒋妮的老板，你觉得要不要挡下呢？如果你有那个意思，我可以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喔。」 就孟绍淳身为社长，还有蒋妮身为模特儿的立场来说，这个报导的确有挡下来的必要，可是最要紧蒋妮的蓝天阔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能嘻皮笑脸地说：「就让它出刊吧，能出多 艾蜜莉难得皱起了眉头，不是很明白地反问：「就算是事实，有时候也有不能见光的理由。你是经纪人，可以没有关系，但蒋妮呢？这篇报导直接毁掉蒋妮的可能x有多大，你知道吗？」 艾蜜莉也以赞许的笑作为回应，点着头说：「呵呵……看来你的消息b我的快很多喔。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目的，那不是更应该要跟我合作吗？我不觉得我替你们挡下报导，会给你们带来什麽损失喔。」 他凝着双眼，散发出可怕的气势，「因为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那种样子。」 蓝天阔一副无所谓，耍着嘴皮子说：「我看你一直活在我的威胁下，好像也没有很累啊。」 几天过後，各家杂志带着相关的报导陆续出刊了，市场的反应非常地热烈，不但各种通路的货架上常常因为完售出现空缺，就连各家杂志的销售纪录也一直在改写，而且还有持续攀升的趋势。不过杂志卖得越好、越受欢迎，那就表示这个事件带来的影响和冲击会越大，只是影响和冲击不一定全都是坏的，偶尔，也是会有好的。 但是最x1引众人目光的，还是蓝天阔。人人都想知道，这个被称作「蒋妮的男朋友」，还跟蒋妮同居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什麽来历，於是网路上也出现了不少有关蓝天阔的资讯。 蓝天阔的事蹟在网路上一再地转传，种种贴心、ai护蒋妮的举动，让网友看得羡慕不已、称赞连连，甚至还频频向蒋妮催婚，说现在好男人难找，身边既然有这麽一个蓝天阔，不如就嫁了吧！ 蓝天阔起身，站在电脑椅後面，低着头贴近蒋妮的脸，「你想要求婚吗？」 蓝天阔当然知道蒋妮噘得高高的嘴是为了什麽，於是一个突进，就在那张嘟嘴上亲了一下，然後允诺着：「那就求婚吧！」 「你有希望事项吗？」蓝天阔有余地问。 起先蓝天阔板起了脸，很认真地盯着蒋妮，可是在几秒过後，那副正经的模样却瞬间被j诈的表情取代。他贼贼地笑着说：「因为那些帖子，全都是我发的啊。」 「只要蓝天阔这个人很好，凡事的出发点都是因为喜欢蒋妮、想要保护蒋妮的话，那麽就没有反对他和蒋妮在一起的理由，也没有因为蒋妮谈恋ai就必须要被责怪的理由了。」蓝天阔装模作样地把手摀在嘴边，一脸得意说：「而且只要我先随随便便发个几千条帖子，带动了网路的风向，那麽之後跟我站在同一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喔。」 举起双手，蓝天阔往自己x前打了个大叉，强烈地否认：「那不是我喔！」然後又嘻皮笑脸地说：「不过你不觉得他们说得也没有错吗？蓝天阔的确是个好男人啊，可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没有说到，真是太可惜了。」 「就是蓝天阔超级喜欢蒋妮的啊！」明明话是蓝天阔自己说的，不知道为什麽他笑得b蒋妮还要开心。他一把抱住蒋妮，轻声低语：「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一直……」 蒋妮和蓝天阔恋ai的消息，接连几天都是讨论度最高的新闻，虽然这个新闻的确和艾蜜莉担心的一样，掩盖了高斯和史密斯毁掉服装秀的恶行，可是认真说起来，他们也没有因为这样捞到什麽好处。 尽管外界的流言对蒋妮来说多半都是友善的，但蒋妮和蓝天阔还是依照孟绍淳的叮咛，从各家杂志出刊以来，就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三餐不是依赖外送就是请绍蓉的人买过来，连生活用品也是直接列出清单，发送到孟绍淳的手机里，等着别人送过来。 可是蒋妮却也隐 会察觉到这一点，是因为几天前的某个早上，蒋妮醒来的时候，发现蓝天阔居然没有躺在她的身边。以往不管她是起得早还是睡得晚，蓝天阔一定都会等到她醒了之後再一起起床，可是那天却没有。而且很奇怪的是，b她早起的蓝天阔也没有先准备早餐，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把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也找不到。 蓝天阔倚在房门边，不解地看着蒋妮紮起了一头整齐俐落的马尾，还穿上了平常最讨厌的合身外套。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确定孟绍淳没有给他发过讯息或电话，才开口问：「你在家里g嘛穿成这样？」 蓝天阔听不太明白，只能凭着自己思考，理出了一个较符合现状的情况，可是这个情况却让他感到不悦，忍不住碎念着：「孟绍淳要结束休假也应该要提早说吧，怎麽可以就这样突然叫你去工作？而且临时接了工作就算了，连我这个经纪人都不用通知了吗？我看等一下到了公司，要再和他订份工作条约才可以。」 打量着蒋妮的装扮，蓝天阔不可置信地惊呼着：「你要穿这样去约会？不怕被别人认出来，又出报导上杂志吗？」 蓝天阔用手指弹了下蒋妮的额头，「你什麽时候会去在意报导是不是炒作了？」 就照蒋妮说的那样，蓝天阔真的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牵着「蒋妮」的手，光明正大地和「蒋妮」约会了。从四面八方投s而来的目光很多，一直偷偷尾随他们的人也不少，甚至还有因为这样的巧遇，激动得放声大叫的粉丝。 有些人基於好奇会想要触碰蒋妮，或者是想和蒋妮握手、拍照，可是在第一个人这麽做了之後，就会有第二个人也跟着这麽做，接着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然後一大群人就像失控般，开始疯狂地向着她所在的位置推挤。 就在蒋妮腿软得跑不动，就快要跪下来的时候，蓝天阔一个使劲就把她背到了背上，并且趁着眼前的h灯跳到红灯的瞬间，飞快地冲过了马路。虽然顺利地把一直不肯停止追逐的那群人困在马路的另一端，可是蓝天阔也不敢贸然停下脚步，他背着蒋妮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把所有人都狠狠甩开为止，才终於停了下来。 擦掉了蒋妮额头上的汗水，蓝天阔打开了一瓶刚刚在逃亡途中买的矿泉水，递到了蒋妮的面前。他开玩笑地说：「被这麽多人追着跑很开心吗？如果下次还要这样跟我手牵手在街上约会的话，那你可能要先练练你的脚力。」 蓝天阔也爽快地答应：「背！只要我还背得动，我就一定背！不过在第二次手牵手约会之前，我们先做别的事吧。」 b起蓝天阔的偷亲，蒋妮好像更在意他的举动，「这是在g嘛？」 「这样就算是求婚了吗？」蒋妮被逗得发笑，还反过来抱住蓝天阔，「那我也要给你一个戒指，跟你求婚。」 「从你看着电脑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看着你；你有多喜欢电脑，我就有多喜欢你。我见过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你，知道你会为了偶像剧浪漫的剧情尖叫，会为了难过的剧情流泪；知道你会因为打赢游戏，高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也知道你会因为输了游戏，不停地咒骂别人是猪队友，然後狂吃零食；知道你每天都会上网偷看那些关於自己的评论，要是好的，就会兴奋得拍手，要是不好的，就会忧郁一整天……」 字字句句听起来虽然动人，但对蒋妮来说却完全无法消化，尤其是蓝天阔眼中，那些过分清楚的哀伤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也许是明白的，但又不敢直视。她愣愣地看着蓝天阔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时间都停止了，久到她以为只要这样一直看着，蓝天阔刚刚说的那些就全都不算数。妮不得不从哗啦啦的雨声中清醒过来。她小心翼翼地问着：「你、你说你要……去哪里？」 宛如是怒吼前的低鸣，小幅度的雷声总在天边轰轰作响，扰得蒋妮心神不宁。她故作镇定，勉强挤着微笑说：「天阔，我不想约会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讨厌这种大雨、讨厌打雷，我怕等一下停电，你又会不见。」 他抿着温柔的笑，就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超级喜欢你。」 酝酿多时的巨雷终於打下，那样的震撼和力量，把蒋妮的心也打碎了一地。 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她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家里，才刚打开了客厅的灯，结果居然停电了。还好这次停电的时间，没有像上次那麽夸张，大概几分钟过後，电就来了。 反覆地按着电脑萤幕的开关，蒋妮心急如焚，按得越急，心里也就越焦虑。她对浑身闷气的自己感到很厌倦，忍不住大声地吼着：「为什麽打不开、为什麽打不开？到底为什麽打不开——不行！不行——蓝天阔！你要去哪里，你把我一个人丢着要去哪里？回来！你给我回来——」 无力地松了手，蒋妮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伏趴在电脑桌上动也不动。过了好一阵子，才轻声地问：「你真的……走了吗？」 温热的泪水终於浸sh了蒋妮的眼眶，一身的烦躁与苦闷也终於不再忍耐，它们透过喉间的ch0u噎慢慢溢出，最後爆发似地奔出了哭声，把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填得很满很满，满到连蒋妮整个人都快要被淹没了。 在大雨滂沱、雷声轰轰的沿海公路上，纵然挡风玻璃被雨水打起一波又一波的白浪，蒋妮还是用力地踩着油门加速，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二手电脑市场。通过了遥远的路途，二手电脑市场总算是到了，她抱着电脑萤幕下了车，尽管大概有两年的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但她还是记得很清楚那家店的位置。 有了上次的经验，蒋妮第一个想法就是直接推开玻璃门，而玻璃门也像她预料的那样，是没有上锁，可以直接推开的状态。只是大量扑来的灰尘，不免又让她呛得咳嗽，可是b起这些小事，她更在意夏曼在不在店里。 夏曼拿着手电筒抵在下巴，一张脸在昏暗中被照得发亮，嘴边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嘿嘿……欢迎光临，小姐要买电脑吗？」 就怕夏曼拿不稳电脑萤幕，会把它摔在地上，蒋妮一手抵着辅助，一手把手电筒的光源照向夏曼的脸，还迈着脚步一步步b近，像是在审问犯人那样，「你是老板对吧？你是夏曼对吧？你帮我修好它好不好，拜托你！一定要帮我修好它！」 为了摆脱这样的窘境，夏曼赶紧向着墙边挪动脚步，伸长手到处寻找电灯的开关，在一番挣扎过後，店里的灯终於被打开了。电灯一亮，从手电筒发出的光源就不那麽刺眼了，他在看清楚蒋妮的位置之後，就立刻抢回手电筒关掉。 确定夏曼有好好地抱着电脑萤幕，蒋妮这才松开手，「对！这台萤幕是我两年前在你这里买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修好它。价钱的部分，就算超过一台全新的萤幕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只要修好它就好！」 无视夏曼的推销，蒋妮急着追问：「为什麽不能修了？」她突然想起刚刚那场大雷，惊呼着：「啊！是因为打雷的关系，被雷打坏了吗？那、那是什麽零件坏掉了吗？你看看是要换、要修，还是要等工厂再生产，只要能修好它，我都可以等啊！」 蒋妮板着脸，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夏曼，y沉地说：「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麽要把它卖给我……」她忽地伸手，激动得揪住了夏曼的衣领，大声地咆哮着：「你说话啊！既然你没有办法修好它，当初为什麽要拿出来卖？现在用个两年就坏掉了，而且还没有办 说完，她就崩溃得放声大哭。 一听，蒋妮哭得更大声了，「我不要啊——谁要你给我换萤幕，我就要这台！我就要你帮我修好这台！」 「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别台萤幕，我就要这一台！我只要你帮我修好这一台——」蒋妮一个迈步又抓住了夏曼的衣领，不停地前後摇晃，不但把他整个人都晃晕了，就连他的领口也开始松弛，甚至还有点被撕裂的倾向。 因为蒋妮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再加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让她冷静下来的方法，在无可奈何之下，夏曼只好把电脑萤幕送回到蒋妮的手中，表示不想做她的生意，并用力地把她推出了门外，要她离开。 所以现在，蒋妮正一脸肮脏，衣服沾满了灰尘、布满了破洞，顶着一头乱发坐在驾驶座上，一旁的副驾驶座则是放着就算坏了也不能丢掉的电脑萤幕，就这样一人一萤幕正在沿海公路上奔驰着，往回家的路前进。 彷佛全世界都要跟蒋妮作对一样，一路都开得好好的车子，居然在这时候突然熄火了，她连忙c控着方向盘，用仅剩的动力让车子移动到路肩。接着她转动着钥匙，想要重新发动车子，但不管试了几次引擎都发不动，直到她把视线放到仪表板上，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之後，才惊觉车子熄火的原因是因为油箱已经见底了。 几近暴雨的雨势，一下子就把蒋妮整个人淋得一蹋糊涂，看看她一身狼狈的模样，简直和上次在雨中狂奔的时候不相上下，但尽管是这样，她还是紧紧地抱着电脑萤幕，一刻也没有松手。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蒋妮终於到家了，她打开了门口的三道锁，踏进了玄关，才刚把大门稍稍掩上就一pgu跌坐在地上，抱着电脑萤幕大哭了起来。拥有热度的眼泪滑过了她冰冷的脸颊，但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怎麽办……真的都修不好了，要怎麽办？」 蒋妮一脸无奈，为了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感到苦恼，接着又用力地抱紧电脑萤幕，就像平常抱着蓝天阔那样，喃喃着：「天阔，我很累，想睡一下。如果你回来了，记得要叫我，要马上叫我喔。就像上次那样，像上次那样……你会回来的，你会回来的，对吧……」 网路上到处都转传着蒋妮和蓝天阔约会的照片和影片，为了x1引大众的关注，媒t还以速报的方式不停地更新进度，光是这一个早上，孟绍淳就不知道看了多少类似的新闻了。 可是明明才过了一个早上，就不知道为什麽，下午在网路上传开的，全都变成了蒋妮一个人在大雨中狼狈奔跑的消息。而且对於蒋妮和蓝天阔感情生变的各种猜测、诋毁纷纷出笼，和过去大家对他们两个人抱有的美好和期望，完全不一样。 既然找不到蓝天阔，孟绍淳就只好改找蒋妮了，但奇怪的是，向来不会漏接电话的蒋妮，居然在他至少打了十几通的电话里，一通都没有接。虽然有蓝天阔在，这样的可能x很低，但孟绍淳还是担心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因为受到报导的影响，发生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所以才会连络不上。 好不容易来到了蒋妮家的门口，孟绍淳急得不停按门铃，一次、两次、三次……但不管他按得有多急，房子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忍不住大力地拍着门板，正准备大叫蒋妮的时候，门却被他推开了。 带着满满的怀疑和不安，孟绍淳小心翼翼地推着门板，想要把门完全推开，但才推到一半，门板就被卡住了。他踏进屋子里，想要看看挡在玄关的东西是什麽，没想到竟然看到一个人浑身sh透、穿着邋遢，抱着电脑萤幕侧躺在地上。 「蒋妮！蒋妮！你还好吗？」孟绍淳一把扔开了雨伞，焦急地攫住了蒋妮的肩膀，想要唤醒她，可是从蒋妮身上传来的，除了雨水的sh黏感之外，还有烫得吓人的温度。 一把抱起蒋妮，孟绍淳搭着电梯到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直到把蒋妮小心地、安好地放在後座之後，他才匆匆忙忙地跳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一路向着医院急驶。打了通电话回绍蓉，请几个b较细心的nv同事到蒋妮家，替她整理一些生活用品，或者是私人的衣物到医院来。 期间，去蒋妮家的其中一个nv同事——晓香，拿着大家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行李到了医院。至於为什麽说是「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行李，从晓香的略显为难，到孟绍淳紧紧皱眉的表情，大概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晓香也是一脸虚脱，无奈地解释着：「我们翻遍小妮所有的衣柜，非常确定她只有两种衣服，一种是她工作的时候会穿的衣服，那不符合社长你说的轻松舒服，另外一种就是社长你现在看到的这种，轻松舒服到不行的衣服。」 孟绍淳瞥了躺在病床上的蒋妮一眼，回想起刚刚在公寓看到蒋妮的模样，接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让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他不禁失笑地喃喃着：「那天在菜市场和蓝天阔走在一起的人，原来是蒋妮啊……」 尽管接受了妥善的治疗，蒋妮的烧很快就退了，但她还是整整睡过了一夜才终於醒过来。她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眼前的孟绍淳，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烦恼。 蒋妮没有接过杯子，只是稍稍环顾了病房一圈，确定眼前看到的只有孟绍淳一个人之後，才用孱弱的声音问着：「天阔不在这里，是出去了吗？」见孟绍淳摇头，她又问：「那……是在家吗？」 听完了孟绍淳的话，蒋妮就抿着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部紧绷的样子像是在忍耐什麽一样。但也许是敌不过那一gu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只见她的身t开始发颤，最後宛如爆发似的，把哽在喉咙里的哭声全都吼了出来。 昨天的新闻闹了一整天，孟绍淳大概也能知道蒋妮会病得不顾自己，多少和蓝天阔有点关系，但是蓝天阔和坏掉的电脑之间的关系又是什麽，这一点他就想不透了。可是他一点也不好奇，如果不是蒋妮自己想说，那麽不管蒋妮发生了什麽、经历了什麽，他都绝对不会开口问，绝对不会去触碰蒋妮的伤口。 最好还是那种无声无息，却很清楚有个人会在身旁、不会走远的陪伴。 喀擦喀擦。 「你在……拍我吗？」蒋妮皱着眉头，完全不能理解孟绍淳为什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这样的行为。 这种话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蓝天阔是不是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蒋妮黯淡了表情，任由眼神变得空洞，心碎地说：「想要好好看过我的每一种样子，然後再抛下我，离我而去吗？」 随着他的沉默，病房里也安静了下来。 看着孟绍淳眼里的哀伤，蒋妮突然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地问着：「你失去的那个人，是绍蓉吗？」见孟绍淳一脸错愕，她知道自己说对了，於是又继续说：「工作室的名字叫绍蓉，可是不管是工作室里的员工，还是你的家人、朋友，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绍蓉的人，她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一声轻叹，他说得无奈，「可是回头替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她真的si了，不但人没有留下，就连她能留给我的过去也是少得可怜。尤其她又不ai拍照，除了那几本装着小时候的照片，几乎快要被我翻烂的相本之外，近几年的相本都是空空荡荡的，哪里能真的让我留下她的全部？」 看着蒋妮陷入思考的模样，孟绍淳又拿起相机，顺势拍了一张，「我会变成摄影师是因为绍蓉，因为我想要留住那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不想再忘记他们的样子。绍蓉是我摄影的出发点，所以我想没有什麽会b她的名字更适合我的工作室了。」，当然是因为对我来说，你是很重要的人，我不想要忘记你。」他突然非常严肃地看着蒋妮说：「我不知道你和蓝天阔是怎麽了，但就算你们真的怎麽了，我也没有想要在这个时候介入的意思。我知道要你把我当成很重要的人或许会有些困难，但我现在对你来说不重要，不代表以後不会变得重要。」 孟绍淳这些话说得理所当然，说得无庸置疑，但听在蒋妮耳里，却是满满的迷惘。她只知道蓝天阔很ai跟孟绍淳吵架，但从来都不知道蓝天阔为什麽要跟孟绍淳吵架，不过现在一想就全都知道了，因为孟绍淳的这份心意，就是和蓝天阔为敌的理由。 「嘘——」孟绍淳抢先一步阻止了蒋妮开口，「你什麽都不用说，也什麽都不用想，我会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回应，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而已。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先回公司，晓香等一下会过来陪你，你有什麽需要的就尽量跟她说，不用怕麻烦，如果是她处理不了的事，我也会去处理，好吗？」 在拍摄现场休息的时间里，在孟绍淳偷偷捕捉的镜头下，一向都是无忧无虑、幸福满溢的蒋妮，怎麽会在一夜之间被摧毁成这样？蓝天阔到底是为什麽会抛下蒋妮不管，又到底是为什麽，会放任她这样撕心裂肺？ 但不管这是不是蓝天阔的预谋，孟绍淳只知道，蒋妮现在这样，并不是他所乐见的。不过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喜欢蒋妮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以前不会在他的面前出现，以後也不会为了他出现。 担心以蒋妮现在的状态，可能会没有办法工作，所以孟绍淳早在蒋妮住院的那段时间，就把她所有的拍摄全都取消掉了。可是蒋妮在出院之後，不但没有排斥工作，还很积极地向孟绍淳提出想要拍摄的想法。 真正出现差别的，其实是「蒋妮」这个人。 甚至，蒋妮有时候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和身旁的人说话聊天，再也没有随着自己的心意哭出一滴眼泪。 下班当然也是由孟绍淳送蒋妮回家，但回家之前，孟绍淳会先填饱她的肚子，然後再带着她到处走走、散步运动，尽可能地消耗她的t力，如果能让她累得没时间思考，累得一回家就倒头大睡，那是最好的。 「不行。」孟绍淳先是开口拒绝，然後才从文件堆中抬起头看着蒋妮，「你要做什麽都可以，但就是不可以离开绍蓉。」 「还是……」孟绍淳想了想，慎重地问：「你想要买一台新的电脑？」 从电脑萤幕坏掉开始，蒋妮就不碰电脑了，不但连买台新的萤幕的意愿都没有，还拜托晓香要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赶快把电脑拿去扔了，因为她怕开了电脑还是见不到蓝天阔，会心痛得无法承受。 孟绍淳摇摇头，「没什麽，你曾经为了电脑抛下艾蜜莉的秀，也曾经为了电脑连自己病了都不管，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电脑就不能活的人。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待在家的话，那我还是替你买台新的电脑吧，可以给你打发时间。」 孟绍淳拿了几份资料，从办公桌移动到蒋妮的身边，「我这几天也正在想这件事，所以我稍微规划了一下，替你找了一个新的经纪人。」一坐下来，孟绍淳就把翻页的资料交到蒋妮的手上，「颜瑞唯，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是我要找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的。」孟绍淳耐心地解释着：「在你第一次接下双人拍摄的时候，颜瑞唯有来找过我。他说他曾经替你找过很多可以突破、表现的机会，但你都没有答应，让他很沮丧、很挫折，因为他觉得以你的能力，在这个圈子里不应该只有这样而已。也说如果你已经愿意和别人合作拍摄，愿意改变工作的心态，那他真的很希望可以回来当你的经纪人，再一次在你的事业上协助你。其实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都有跟我连络，只是你已经有蓝……」瑞唯知道你的工作模式，你对他也不陌生，而且在各种想法上，他都是以你的利益为优先考量，这一点，是让我最放心的。b起找一个来路不明、全新的经纪人，我更希望待在你身边的人，能让你觉得舒服自在。」 「还有这个。」孟绍淳替蒋妮翻了翻手上的资料，这次不是经纪人，而是模特儿，「这是绍蓉的新人，曾亚亚。」 「对！颜瑞唯也好，曾亚亚也好，都是绍蓉新进的员工，我打算在正式公布之前先告诉你，毕竟我会签下这两个人都是因为你。」孟绍淳笑着，似乎对这样的决定感到很满意。 孟绍淳一脸正se，认真地说：「我没有办法掌握那件事情对你的冲击有多大，但不管是十分或者是一分，甚至是你说你完全不受影响也好，反正我的想法就是希望你能放下工作，好好休息一阵子。」 蒋妮摇摇头，不能认同，「曾亚亚怎麽说也是个模特儿，你这麽做，对她不是很不公平吗？」 一个歪头，蒋妮扯着嘴角，苦笑地说：「你找来的这些人，怎麽让我觉得你只是换个方式在盯我啊？」 最後一句，蒋妮听见了，但却装作没听见，只是缩起了双脚，任由自己向着空出大半的沙发躺下，闭上了眼睛。然後像是刻意避开那句话地问：「绍蓉替我准备最好的颜瑞唯和最好的曾亚亚，什麽时候上班？」 其实蒋妮最不适应的，是凡事都只为她想、凡事都要对她好的孟绍淳。因为孟绍淳不知道停止的关ai，只会催化她对蓝天阔的思念，让她不得不想起蓝天阔，不得不变得痛苦。 颜瑞唯会慎重、细心地评估蒋妮和曾亚亚的t力和状态之後，再针对适当的合作案进行接洽；曾亚亚则是除了自己工作的部份之外，也在蒋妮感到疲惫，或者是情绪低落的时候，负责支援她所有的拍摄。 於是这两个人陪着蒋妮上班、工作、吃饭，甚至在下班之後，曾亚亚也会继续留守在蒋妮家。她有时候会等到蒋妮睡着了之後才离开，有时候会乾脆睡在蒋妮家，隔天再一起上班，以这种程度来看，几乎都可以算是蒋妮的半个同居人了。 因为她的心，还是很困惑。 她会再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蓝天阔这个名字，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 被流言缠身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蒋妮不想要花太多的力气去纠缠，於是抱着「自己知道那不是事实就好」的心态，回避了一次又一次可以解释的机会。但她没有想到这个流言引发的效应，会让她呼x1困难、喘不过气，因为关於她和蓝天阔过去的那一段感情，居然在这个时候再一次被挖出来了。 蓝天阔是真的存在过的，是真的在蒋妮的生活中出现过的，而照这麽说的话，蒋妮也是真的……失去他了。 而蒋妮也做到了不是吗？这半年来，她不是都一直咬着牙撑过来了吗？ 但这个拥抱，却瓦解了蒋妮一直以来的压抑、忍耐、困惑、勇敢和坚强。 「小、小妮姐，你、你还好吗？」怕一松手蒋妮就会失去依靠，慌张的曾亚亚一刻也不敢放手，但在紧紧的拥抱之中，她也不忘轻拍蒋妮的背安抚着。 不只是曾亚亚，在场所有人都被崩溃的蒋妮吓到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孟绍淳在接到电话的二十分钟後赶到了现场，但都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蒋妮的模样还是跟颜瑞唯刚刚在电话里向他说明的一样，一点都没有缓和的迹象，像是要把这半年来所承受的、背负的痛苦和绝望，全都宣泄出来才肯罢休。 颜瑞唯和曾亚亚依照孟绍淳的交代，先把蒋妮送上了车，然後等着孟绍淳把摄影棚里的烂摊子全都收拾好之後，载着蒋妮一行人的车子才终於发动，行驶在返回绍蓉个人工作室的路上。 说到焦虑，曾亚亚也一样，从蒋妮离开她的拥抱开始，她就紧紧地握住蒋妮的手不放，然後一直持续做着擦眼泪、轻抚肩膀、轻轻拍背等等各种小动作，为的就是想要让蒋妮安心。现在她更是扬着笑，用愉悦的声音提议着：「小妮姐，不如这样，我们一起放假，我带你去旅行吧！我去过很多好玩的地方，也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一定可以让你开心到忘掉所有的烦恼。」 蒋妮越闹，孟绍淳就越担心，几番思考之後，就对着後座的人说：「小唯，亚亚这几天的行程也都先排开吧，等一下回公司之後，你们就先陪蒋妮待着，下班时间我会送你们回去。至於亚亚，这几天就搬去蒋妮家住吧，有什麽问题就打电话给我，尽量看着她，不要让她一个人独处。」 最後车子停下的地方，不是绍蓉个人工作室，而是公寓的大门口。下车的只有蒋妮一个人，谁也没有陪着她上楼，当然也没有谁依照他们自以为的关心，留下来继续介入她的生活。 三餐、零食和生活用品，会由颜瑞唯和曾亚亚轮流挂在家门口的门把上。他们总是会在东西送到的时候，按按门铃或者敲敲门提醒蒋妮，接着抢在蒋妮来开门之前拔腿就跑，尽可能地不要和蒋妮碰面，以免又触动她的情绪。 不过这样的举动後来会消停，却不是因为蒋妮不理他们的关系，而是因为有几次蒋妮耐不住脾气，忍不住隔着门板咆哮赶人，那声音大到几乎整栋公寓的人都听得到，才让他们吓得不敢再说要见蒋妮了。 尽管蒋妮正在放假中，但想要和她合作的厂商还是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各种行程邀约也是如雪片般不断地飞进绍蓉个人工作室。孟绍淳的立场非常明确，为了蒋妮的jg神和健康着想，他不愿意替蒋妮安排工作，所有邀请一律拒绝，可是曾亚亚却常常背着孟绍淳，将几个蒋妮曾经说过想合作或者有兴趣的方案，在大致整理过後，偷偷发了讯息给蒋妮参考。 那是一个百货公司专柜联合的大型彩妆活动，他们想邀请蒋妮成为这个活动的主要模特儿和代言人，由她来带领各家专柜的模特儿一起参加走秀。看起来是个很大的阵仗，也是给了蒋妮满满十分的面子，但蒋妮会答应这个案子，并不是因为这些人把她捧得多高、给了她多惊人的天价，而是这家百货公司，她和蓝天阔一起来过，在她第一次接下专柜活动，觉得自己做不到的时候，蓝天阔陪她做到了。 还好，活动进行得很顺利，直到结束为止一切都很好，只是…… 「我、我就去後台帮小妮姐收拾东西，叫她等我一下，可是一个转头，她、她就不见了……」颜瑞唯的头低到简直快要埋进自己的x口了。 大家急着寻找的蒋妮，此刻正伫立在百货公司里的某处。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只是从舞台下来後，一颗心就不断地流失，让她恍神地到处乱走，後来她发现即便这样走也无法填补她内心的空荡，就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 蒋妮拼了命地追上去，明明是如此地拼命，但那个身影却快得让她追不到，一眨眼就又消失不见了。等她再次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某个电脑品牌的专柜里了。 蒋妮被店员的声音x1引，一直盯着他手上的那台萤幕不肯转移视线，好像正在期待什麽，正在等待什麽，连呼x1都不自觉地屏住，任由身t变得僵y，难以动弹。 过分清澈、美好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蒋妮用尽全力转动了脖子，在一双眼睛终於看得见蓝天阔之後，流出了眼泪。她喜极而泣，笑了出来，用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说着：「对啊，我在找你，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蒋妮的脸埋在蓝天阔的肩膀里，哭得像个只想寻求安慰的孩子。 蒋妮赶紧摇头，「不会！你不会被退货，你今天就要跟我走！」接着她挣脱了蓝天阔的怀抱，转身向刚刚那个店员说：「这台电脑跟萤幕我买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要全新的，我就要你手上这一台。」蒋妮指着店员手上的电脑，说得非常肯定。 「没关系，我会原价购买，不用打折、不用保固，也不用你们负什麽责任，只要你们愿意把这台电脑卖给我就好了。」蒋妮从包包拿出信用卡，「我要刷卡，现在就刷！」 等到店员回来，真的不得不开始整理电脑的时候，蒋妮就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着蓝天阔的双手，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她还是很坚强地说：「我等一下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再见！」 在拔掉cha头的瞬间，他们就开始期待了下次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