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恪方转眼看着手机屏幕,觉得自己要是站在闻祈的位置,应当也会觉得很无措吧。
至少对他自己来说,现在成蓁的意志很坚定。
而江稚茵对闻祈不是的,她并不是那么需要闻祈,两个人感情也不融洽,都处在摇摆阶段。
他在心底感叹一句,一座烂尾的高楼,下一场暴雨就被冲得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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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茵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听见几声闷雷的响声,雨汽也逐渐渗透进屋子里,她把收回来的衣服都挂在室内,等雨停。
成国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很快给她们安排了房子,江琳也辞掉了滨城的工作,江稚茵劝她在家歇一年,想做什么就去做,养养花、跳跳舞,之前给赵永伟的钱也陆陆续续还了回来,拿那些钱开个小店做做生意也未尝不可。
江稚茵那些日记经二次迁徙,又到了现在这个家里,江琳唠唠叨叨的,说这么湿的天气,黏在墙上的话那些纸怕不是要受潮,于是让江稚茵暂时先收了起来,用一个塑料的透明盒子储存着。
那盒子里装了不少零零散散的纸页,江稚茵随便翻了一下,翻到一个e的邮件,拆都没拆过,邮件信封都软掉了,应该放了好久。
她刚拿起来,江琳在外面喊她:“你挂在客厅的衣服一直在往下滴水呀。”
江稚茵又跑出去看,跟江琳两个人把衣服都拧了一遍,确保不滴水了才挂回去。
得,现在连窗帘都用不着了,各种打底衫和裤子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的,家里老老实实地打开了灯。
因为成国立最近像是没有重要的事要做了一样,每天都给江稚茵打很多电话,说来说去都是那件破事,闹得江稚茵脑袋都痛了,她索性开始装死,偶尔没躲过,就“啊”“哦”“这样啊”搪塞过去,成国立老问她觉得怎么样,江稚茵就假笑着说“我觉得不行”。
手机弹出几条今日飞机因雨天晚点的消息,江稚茵直接滑了过去,想看一部电影,但屋外雨声呜鸣,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再大也看不进去。
家里还没收拾完,桌子上摆了很多杂物,其中有很多是江稚茵以前买的耳夹耳钉,她的注意力落在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上,微微滞住,目光像被胶水黏住,无法移动。
窗外暴雨如注,雷声隐隐,空气是凉的、潮的,缓慢渗透进人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江稚茵只是突然想,他的耳朵又要痛了。
这雨下得不辨昼夜,日与夜好似失去间隔,江稚茵只能通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得知已经傍晚,她准备洗完澡就躺到床上去,结果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指尖在屏幕上久久停滞,江稚茵眼睫颤动一下,滑到接通的那一端。